善鳶鹿鳴 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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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姬洛從小便被稱為仙童，三會就開蒙，能將千字文倒背如流不說，還能磨寫下來，從小他便一心撲騰在書海之中，別的孩子在跑跳抓螞蚱的時候，他躲在姬家的藏書閣謄寫孤本。比起去和小女娘玩耍，他更寧願一整天都待在藏書閣裡頭足不出戶。

&esp;&esp;在家裡的父母要求他去追求善鳶的時後，他心裡是不屑一顧的，直到他看到了善鳶本人，他才知道書本中的慕少艾是什麼樣的情緒。

&esp;&esp;“一言為定，我定會如期而至，靜候阿鳶到來。”桐山書院禁止女客，可是後院卻是觀光勝地，善鳶所說的那棵百年老松便在後院一條羊腸小道後頭，不是書院裡頭的人，便不知道它的存在，那是善鳶和姬洛喜歡的幽謐之地，兩人會在樹下的大理石桌手談一局，一起喝茶、吃茶點。

&esp;&esp;“那今日我便先告辭了，母親還等著我回去，母親總是記掛著兄長。”

&esp;&esp;“你快些回吧。”姬洛有些戀戀不捨，不過他沒有表現出來，就唯恐自己唐突了善鳶。

&esp;&esp;“先告辭了。”善鳶福了福身，接著離開了酒樓。

&esp;&esp; 最尊敬的人

&esp;&esp;雖然耽擱了一下，不過善鳶抵達長春宮的時候，鹿鳴尚未歸來。

&esp;&esp;上一回和鹿鳴相會，鹿鳴身上還帶著傷呢。

&esp;&esp;當了那麼多年的兄妹，善鳶心裡是真的記掛著鹿鳴的傷勢。

&esp;&esp;“義母。”善鳶來到了堂屋，舒染染已經在那兒候著了，舒染染沒見到兒子的時間，要比善鳶沒見到鹿鳴的時間長太多了，如今那張傾世嬌顏上，有著最純粹的喜悅。

&esp;&esp;“囡囡回來啦，如何？你三哥哥看起來如何？”在後宮之中翻雲覆雨、縱橫捭闔的貴妃娘娘褪去了精明幹練的外殼，露出了裡頭純潔如少女的芯子。

&esp;&esp;“兄長看起來好極了！端坐在馬背上，勇武不凡，小姑娘都為他喝采，朝著他丟的手絹、鮮花最多了！兄長是南泱的大英雄，百姓爭相歡迎他歸京。”

&esp;&esp;哪個母親不喜歡自己的兒子被天下人讚許？舒染染在這塊也不免世俗，聽了善鳶的話，她臉上難掩喜色，可是這喜色背後卻染上了輕愁。

&esp;&esp;怕也不是所有人都歡迎他回來。有人巴不得他死在半途上呢！

&esp;&esp;雖然鹿壑一向養身，目前身子還十分康健，可是成年的皇子年歲漸增，他們身邊的人野心也大了。就算鹿鳴沒有奪嫡的心思，朝堂上支援他的人還是有不少，畢竟有許多老臣都看不慣寧太后和寧皇后，私底下還有牝雞司晨之說。

&esp;&esp;如今鹿鳴被迫站在風頭浪尖，所幸他有立於不敗之地的才德，但凡他再平庸一些，也不至於如此招恨，可他卻是如此的優秀，如今他儼然是寧家的眼中釘、肉中刺，寧家勢大，舒染染難免感到擔憂。

&esp;&esp;善鳶知道貴妃的心思，她也有同樣的擔憂，可有些事情並不是擔憂就能夠獲得妥善的解決，善鳶拉著舒染染坐了下來，繪聲繪影的講起了路上那些小姑娘是如何為鹿鳴瘋狂。

&esp;&esp;說著說著，善鳶心底都產生了一股酸澀。

&esp;&esp;舒染染垂眸笑看著善鳶，“這麼多姑娘都喜歡咱們家阿鳴，那囡囡呢？”

&esp;&esp;善鳶心口一堵，這個問題她難以回應。

&esp;&esp;感情是雙向的，鹿鳴對她很好，可那是兄長對妹妹的好，他從未對她表現出半分的男女之情。

&esp;&esp;善鳶的個性是倔強、帶有一些傲氣的。既然鹿鳴已經明確的表達不會娶她了，她也不會再投注更多的感情，即時收止住妄想，才不會令雙方的情分減損。

&esp;&esp;比起虛妄的愛情，她更想掌握住已經在手掌中的親情。

&esp;&esp;可每每想到兩人不久就將各自婚娶，善鳶心底還是有那麼一絲的落寞，夜深人靜的時候，心底還是會有這麼一點的空虛。

&esp;&esp;“我當然喜歡兄長，兄長是我最尊敬的人了。”善鳶臉上掛著笑，那眼底的掙扎舒染染卻似是已經看透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