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之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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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同白駒過隙,在這小小的院落裡,一晃就是四年過去了。
這一年,紅瑾四歲,她的雙生兄長們七歲。
“媽媽,要出去走一走嗎?今天的陽光很好哦!”紅瑾拉開幛子門,微卷的黑紅色長髮在照射進來的陽光下仿若在燃燒一般。
她回頭看向女人,璀璨的金瞳帶著陽光一般灼人的溫度。直到今天,她也不認為自己是人類,自然女人也不是她的母親。
但是這和她叫這個女人母親沒有關係。
紅瑾又不是木頭人沒有心,自然能夠感受到對方對自己的愛。那樣一份深切的,不求回報的母愛,媽媽這個稱呼說出口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這些年來日漸虛弱的女人溫柔的看著她,聞言也不拒絕,微微的點了點頭。
紅瑾笑容更大了些:“您等一下,我去叫緣一過來。”她輕快地走出了房間,穿著木屐的小腳落到木質的地板上輕巧無聲。
很快,她到了另一間房的門口,也不敲門,直接拉開之後她走進去。
“緣一,我們帶母親出去走一走吧。曬曬太陽。”
坐在房間中間,疑似發呆的男孩抬起頭來,隨著年齡增長也在擴大的斑紋快要觸到他的眉梢了。一張帶了嬰兒肥的小臉卻沒什麼表情,看起來有些冷淡。
和紅瑾一模一樣髮色的頭髮已經過了肩,在腦後散著。穿著深灰和深棕的衣服,色調深沉。
繼國家次子一一繼國緣一。
聽了紅瑾的話後,緣一站了起來。走過去牽住妹妹的手。
兩人攜手回到了母親的房間,女人維持著紅瑾離開時的姿勢,看見他們後笑起來。溫柔的如同早櫻,輕柔的,美麗的笑容。
“走吧,一起出去走走也好。”
她的聲音很輕。
女人在女兒和兒子的幫助下穿上了兩件單衣,披上了羽織,然後左邊的身體倚靠在小孩看似瘦弱,實則已經初具力量的身體上,右手被女兒暖乎乎的雙手捂著。
母子三人走了出去。
紅瑾想要焐熱手心中冰冷的手,但是過了很久,那白玉一般的手指上才染上了一點點溫度。這讓她感到沮喪…母親的生命,母親的生命…是她看得到的結局。
可是她什麼都做不到。
體溫也好,陽光也好,怎麼樣都沒辦法讓母親越來越冷的身體溫暖起來。
夏天剛到…可是她覺得,母親大概是看不到秋天了。
內心或許有著悲傷,卻並非無法面對。紅瑾更多的是沮喪,為何母親的生命還如此年輕,卻不得不凋零。
這讓她感到遺憾。
美的事物總是難以長存,生命亦是如此。
“紅瑾和緣一有的時候看起來要比我這個大人還要穩重呢。”
初夏的陽光溫暖而不過火,年輕蒼白的女人面上因為這溫度也浮現出幾分紅暈。她低頭看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自出生起就因為斑紋被家族捨棄了,在她身邊長大的孩子,目光眷戀而溫柔。
她已經有所感覺了,這幅早已被病痛纏身的身體,撐不過這個夏日了。
嚴勝是繼國家的繼承人,她並不擔心。但是紅瑾和緣一……在緣一十歲的時候,這孩子的命運,究竟會怎麼樣呢?
在她死去後,她可愛的女兒,紅瑾的命運又會如何呢?
日夜都在思考著,擔心著。
到最後,除了那個想法一一居然沒有更好的主意了。
女人垂下頭去看個子還矮的次子。
“緣一,如果母親死去的話,就帶著妹妹離開繼國吧。”
她輕柔,但是足夠堅定的說道。
“去哪裡都好,只要你們能夠好好的活著。”
緣一愣了一下,然後乖順的點頭。
他沒有對自己的母親說到死去而感到震驚,甚至於情緒一點波瀾都沒有,如果他人看見了,大概只會說這孩子真是冷漠無情,說不定沒有心吧。
但是不是的……
女人抬手摸了摸孩子的頭髮。
“以後的話可不能這樣哦,心裡的感情要說出來,別人才會知道。緣一什麼都不說的話,別人是猜不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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