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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事堂說,天下人聽,掌握了天下輿情,些許質疑又算什麼。韓岡帶著幾許憐憫,幾許譏嘲,
“潞公說的倒是沒錯。不過民情如水,堵不如疏,疏不如導。引導天下士民之議的結果,潞公此時當有切身體會了吧?”
文彥博一怔,旋即暴怒,“相公此番話,可敢當著世人說?!”
韓岡笑了起來,就像屠夫提刀看著待處理的牲口時的笑容。
“這話自不會對他人說,潞公你是例外。畢竟潞公你相比起家嶽和呂惠卿,可算是人畜無害了。”
又是這四個字,文彥博陡然間安靜了。
飛揚起來的鬍鬚軟塌塌的垂了下去,挺直的腰桿也彎了下來。
與當朝宰相對辯朝堂的幻覺被韓岡一句話戳破了,只有他和韓岡兩人獨處的廳室,不過是外路入朝的官員被宰相接見而已。
自己被潑了一身髒水,兒子又被押入了臺獄,有什麼資格跟韓岡辯論?
他顫顫巍巍的抬起眼,就像被貓兒抓在爪子下的老鼠,憤恨的看著韓岡。玩夠了,戲弄夠了,就啊嗚一口咬上來,讓他認清了這冷冰冰的現實。
韓岡唇角凝固著冰冷的笑容,“朝廷開疆拓土,有我一份,卻沒有潞公你的,元祐初平宮亂,有我一份,卻沒潞公你,元佑十年的太平日子,有我一份,卻沒有潞公你的。哪個士人二十年不做功課,還能考中進士?潞公,這二十年,你漏做的功課太多太多。”
沒有誰比文彥博自己更清楚近二十年不履朝堂的後果,他恨聲說,“日有起落,月有圓缺,今日相公笑老夫,來日相公難免為後人笑。”
將希望放在了毫無著落的未來嗎?這與喪家犬的哀嚎又有何區別?如有可能,文彥博也不想說出這種話。
“所以我準備抽身而退。最大的願望,就是在這之前之後都能太平無事。”
韓岡已經羅列好了未來的計劃,就希望天下能按照他的計劃走下去。不管是誰破壞了他的計劃,那韓岡出手就絕不會留情。
誰讓他一時不痛快,那他就讓誰一世不痛快。
這一句,韓岡沒有說,文彥博已經明白。
但文彥博已沒有去想,他在韓岡的話中,抓住另外一條更值得重視的資訊。
退?
文彥博剛剛沉寂下去的心臟猛地一跳。
韓岡還是要退。
這個時候韓岡不大可能再說謊。
也就是說,他的確會信守承諾按時辭去相位。
一旦韓岡沒了宰相之位,他還能怎樣操控朝堂?或許一開始的時候還能做到,可時間長了,
更重要的是,大議會他怎麼控制。
提議設立大議會時,韓岡想的肯定是這邊借朝廷壓大議會,那裡邊借大議會壓朝廷,兩邊互不統屬,相互爭鋒,這樣他就能站在中間左右逢源,掌握這最多的權力。
以韓岡之智,他理應明白大議會成立之後,根基淺薄的他決然控制不住大議會。不過有了朝廷為助力,或許就壓制住了。反過來也是與一般。
或許這就是韓岡的如意算盤。
但只要有人看破了這一切,提前打斷韓岡的盤算,那兩邊不靠的韓相公,定為當軸所忌的韓相公,就只能跟如今的自己一樣,二十年做不得功課了。
文彥博仰起頭,嘴唇微微顫抖,好似竭力維持自己僅存的一點尊嚴,“敢問相公,打算怎麼處置老夫那幾個不成氣候的孽子?”
處置?
文彥博終於是服軟了。
看著須皆白的耄耋老者,韓岡又變回了憐憫中帶著嘲諷的眼神。
如果文彥博可以自己安靜的退場,何至於如此低三下四。
大宋的天下已經變了,天下人生活的方式也變了,這是歷史的車輪,這是時代的洪流,如今就連士民間的日常用語、文章中的遣詞用字都變了,還有什麼沒變的?
文彥博是舊勢力的代表,沒有在一旁靜悄悄的死掉腐爛,反而不甘心的跳出來,那韓岡除了送他去他該去的地方,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很簡單,潞公只要道個歉,認個錯就行了。”韓岡的笑容彷彿魔鬼,“在報紙上。這樣幾位衙內就只要去雲南住一陣就行。”
文彥博再一次陷入了暴怒之中。他知道韓岡不會那麼容易讓自己過關,但他也沒想到韓岡的條件會如此苛刻。
兒子配在意料之中,但前面低頭認錯卻遠遠出文彥博的預期。
大宋朝堂政爭的傳統是輸人不輸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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