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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義之所在,當一往無前。”
“對,因此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所以也有說法叫做‘千夫所指,不病而死’。”說完舉步,向何雙垣墓前走過去。
韓岡說出的話有些高深莫測,魏平真等三人看著周圍人群,隱隱約約有些感覺。
而文及甫轉念間卻在想著:難道韓岡是要藉著這裡的上萬百姓,來強壓著何闐與何允文認同他的判決?這可當真是大膽,若是一個拾掇不下,可就是丟臉到了全縣百姓面前了。
韓岡卻不管身後人怎麼想,也不理會並立在墳前的兩名當事人,而是徑自來到墓碑前。
捻起一炷香,點燃後奉在手中,對著墓碑朗聲說道:“何雙垣!你雖已身故五十年,可即投本案,便仍是本縣治下子民。身後事一纏三十年,雖已居身土木之下,卻仍不得安寢。汝之冤情,本縣已知。天ri昭昭,眾目睽睽,今天就在青天白ri之下,萬眾觀睹之中,讓本官還你的公道!”
一番話說完,周圍眾人都是臉sè微變,而更遠一點的百姓,也都是起了一陣喧譁。難道這位韓知縣,當真能溝通鬼神不成?
韓岡全然不理會身後的sāo動,直著腰,雙手攏著香一拱手,算是行了一禮。讓人將香火插在墳前。
轉過身來,他一臉端正嚴肅,對著何允文和何闐道:“此案本官即要宣判,你二人也過來上炷香。等片刻之後,本縣宣判,是子孫的,ri後依時節奉著香菸血食,而沒有瓜葛的,也就該一刀兩斷了。不管爾等是不是墓中之人子孫,打擾了三十年清淨,也該來行個禮。何允文,你先來!”
周圍再一次變得寂靜了起來,成千上萬對眼睛望著墓前的一舉一動。
在上萬人的注視下,何允文顫顫巍巍的上前,點過香,撲通一聲跪在墓碑前:“爹、娘,孩兒不孝。爺啊,孫子無能,不能守著祖宗啊!孫兒不孝……孫兒無能……”哭到動情處,竟然膝行上前,一把摟著墓碑,一下下用頭撞著,只兩下,就已是頭破血流。
眼見著何允文如此慟哭,人人為之惻然,韓岡卻仍板著臉,命人將掙扎不已的何允文強行攙扶起來。
“何闐輪到你了。”
場中一下又靜了,一起盯著此案的原告。
何闐也拿著香上前,尤留著血跡的墓碑前同樣是撲通一聲跪倒。但他的哭聲卻沒有悲情,只是在嘶聲竭力的乾嚎著,頭也撞著石碑,咚咚聲響中卻不見血。這樣哭了一陣,人群中卻是隱隱的一片低笑聲響起。
“好了!何闐,你就不要再哭了!”
冷聲將何闐從墳前叫了起來,韓岡環視白馬縣的一干鄉紳和士子,沉聲問著:“看到方才的何允文、何闐兩人哭墳,這個案子,想必不需要本官來判了吧?”
還要怎麼說?一個哭得要吐血;一個卻是乾嚎了半天,怎麼都裝不出個悲慟的樣子來是,乾巴巴的連眼淚都沒怎麼掉。這結果是明擺著的。
眾目睽睽,天ri昭昭。當著千萬人的面,韓岡似又有溝通鬼神之能,又有幾人會不心虛?就算想強妝出一幅孝子賢孫的樣兒,也是鎮靜不下來,演不下去的。
不但鄉紳們各自點頭稱是,就連原來支援何闐計程車子,也都偃旗息鼓,根本都抬不起頭來。何闐臉sè灰敗,而何允文卻大喜過望,又是哭得老淚縱橫。
不過只有文及甫眼神冷冰冰的。這畢竟並不是審案的正途,雖然是光天化ri下明明白白的對比,可用哭來證明誰是誰非,卻根本不合律條。文及甫自信,只要自己表示一下,得到支援的何闐還有反口的能力。
“韓正言,如此審案未免太兒戲了吧?!何闐不過是哭聲不哀,就這樣判他輸了官司,試問這判詞,審刑院能認帳嗎?”
“想不到韓岡還沒說,文衙內也知道誰輸誰贏了。”韓岡冷笑一聲,回頭轉身,面對著千萬白馬百姓,“韓岡敢問白馬縣的各位父老,這個世上可有哭父哭祖,卻無淚無哀的孝子賢孫?”
十幾名大嗓門的衙役將韓岡的話一起傳了出去,立刻就得到了回答。七嘴八舌,前前後後的響了起來,“沒有!沒有!”
“有沒有!?”韓岡再一次問著。
“沒有!沒有!”這次回答變得整齊了一點。
“有沒有!?”
同樣的問題用著更高的聲音第三次重複,返回來的聲浪也隨時高漲,震天憾地:“沒有!沒有!”
等到聲浪稍歇,韓岡又高聲問道:“韓岡再問各位父老,這世上有沒有父祖墳前不傷不悲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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