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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ing通,“這是大火之壇的規模。主位是大火,陪祀乃是閼伯。左傳雲:‘陶唐氏之火正閼伯居商丘,祀大火,而火紀時焉。相土因之,故商主大火。’州縣官為太祝奉禮。”
蘇頌看著韓岡,等他繼續說下去。
韓岡喝了口茶,繼續道:“高禖以青帝為神主,高辛【就是殷商之祖】陪祀,壇寬四丈,高八尺,皇后親禱之。”
韓岡想說什麼,蘇頌已經不用再聽他說下去了。
高禖即是句芒,婚育之神,上巳ri祭祀句芒求子乃是幾千年來的慣例。排位遠在大火之前,儀制更是遠在大火之上,更不用說在大火旁邊陪著吃冷豬肉的閼伯——閼伯的老爹高辛還在高禖旁邊做陪祀呢。
求子和護佑幼子的高禖既然有如此高的神格,那麼難道皇后還能因為區區殷商去跟韓岡過不去?現鐘不打去打鑄鐘?
而且因為韓岡的緣故,慈濟醫靈顯聖守道妙應真君,也就是孫思邈,已經有了朝廷親封的神職,亦有保護幼子之力。真要較量起來,勝敗當可知。
蘇頌長嘆一口氣,語重心長:“玉昆,小心小人!”
當天晚些時候,從宮裡傳出來的訊息,正好映證了蘇頌的話。竟然還真有御史上書,說天子之病,乃是相州發掘殷帝陵寢的緣故,甚至直指韓岡,是肇始之因。
向皇后沉著臉走出了福寧殿。
她剛剛與服侍趙頊的宮人一起給她的丈夫擦洗過,換好了一身乾淨的內衣。看到丈夫如今模樣,向皇后心中也是一陣酸楚。
在過去,趙頊的身體縱然不是康健壯實如同文彥博、王安石、韓岡這樣的牛高馬大的臣子,但也是好端端的能走能笑。可現在卻變成了一個癱在床上的殘廢。
儘管無法主動進食,幸好還能吞嚥——這也是為什麼趙頊雖然不能說話,還能發出點聲音的緣故——所以食物皆是流質。主要還是酥酪,羊nǎi之類,再配些菜粥肉粥,就跟快斷nǎi的嬰兒差不多的食譜。
這樣的生活,對於趙頊來說,理所當然是個極大的折磨。尤其他在病發前還是坐擁萬里河山億兆子民的皇帝,落差實在是太大了。可以很明顯的看得出趙頊正在一天天的變得憔悴起來。
坐在崇政殿中,向皇后看著面前的奏章,思慮良久,最後招來宋用臣,“去請韓學士來。”
看過了皇后讓人拿過來的彈章,韓岡卻是平平淡淡,並無怒sè,更無惶急,“所謂殷墟,乃是古都而已。長安、洛陽,自周、漢至唐,建都於此者不知凡幾。也不見因修城而壞國家根基。”
甲骨乃是殷人占卜之物,體現的是殷人敬鬼事神的作風,並非是隨葬品。這一點,有無數先秦古書可以證明。韓岡完全不擔心。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對自己的信心。
韓岡是親眼看見王安石是怎麼從荷天下三十年重望,變成了舊友皆背離的境遇。有王安石前車在前,韓岡從來就沒想過將自己的根基放在士大夫身上。王安石的聲望既然來自於士大夫,自然也會因為士大夫的背離而聲望大損。
但韓岡聲望的根基是來自億萬百姓。在子嗣艱難的皇帝面前,藥王弟子的光環是韓岡的不壞金身。而就士大夫而言,一直都否認這個光環存在的韓岡依然是同輩中人,而且正好可以站在高處鄙視一下愚民。就算想攻擊他,也只能從構陷上著手:面對兒子生一個死一個的皇帝,去構陷擁有保護幼子的光環的韓岡——這當然是笑話。
韓岡朗聲道:“關鍵還是得確認此鼎是否來自於殷商諸王的陵寢之中。如此方可定案。臣請殿下,遣使至相州,以查探詳情。”
韓岡的請求,向皇后考慮了一陣,點了點頭。肯定是要查一查的。
只是韓岡知道,這根本是查不出來的。
所有進獻上來古物祥瑞,不是房屋改建發現,就是種地時意外刨出,就是司母戊方鼎,也是說尋找龍骨時,發現了殷人祀神的壇廟。沒人會傻到說是來自古墓之中,這關係到來自朝廷的是官爵之賞,還是梟首一刀的原則問題。
此外,還有一點讓韓岡確認派出去的使者將會勞而無功——因為現任相州知州名叫李珣:真宗宸妃李氏的親弟李用和的次子,更準確點說,也即是仁宗皇帝生母章懿李皇后的嫡親外甥,是仁宗的表兄弟!
既然李珣在奏章上籤了名畫了押,而且還是排在第一,一旦查明那件方鼎來自於墓葬,那麼他是絕對脫不開身的。可是以李珣的身份,當真能治罪於他嗎?
而且韓岡還知道一點,李珣與韓琦家是有親的,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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