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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兄連續數科皆得發解入貢,才學那定是好的。但入京一次,家財可是耗用不小。”
“一簞食,一瓢飲,回也不改其樂。區區阿堵物何足掛齒?”
“若這些稅吏也能如路兄這般便好了!”
被韓岡一提,路明一下憤怒起來,“晚生本想著能運點土產進京,好貼補一下盤纏。誰想到突然之間稅卡就變得那麼嚴。‘王何必曰利’,這分明就是與民爭利啊!”
路明的憤怒,韓岡為之失笑。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路明,從骨頭裡透出著窮酸破落。大宋不同明清,考上舉子,也不能被稱為老爺,除非能得中進士,不然便是一輩子的措大。
路明的堅持,韓岡則難以理解。他一次次重複的去京城考試,還要靠著販運來支援。這樣盲目的行動,最終什麼回報都不會有。韓岡對如此無謀的行為實在難以理解。
屢考不中,實在不行可以去考特奏名,那難度比起進士試要低得多。只要考上了,便能補授文學、助教一類的學職,領著朝廷俸祿足以養家餬口。總比要抱著一個不切實際的幻想,要強得多。
別過山羊鬍子,韓岡一行終於再次啟程,只是三人變成四人,多了個路明出來。
韓岡和劉仲武都是馭馬而行,連李小六也有匹馬騎著,而路明騎的僅僅是頭騾子。雖然原本的那頭老騾子已經在稅卡上被換了一匹健壯的大青騾,但騾子揹著大捆的貨物,又加上了路明的重量,走起路來仍是呼哧呼哧的一步三晃。
韓岡看了半天,心中不忍——物件當然不是路明——便說道:“路兄若是不嫌韓岡冒昧,不如就跟在下同行,等到了驛站,也可換乘了馬匹,如此行程上也能快上一點。”
路明一聽,當即滾下騾子,哭拜在地上:“官人大恩大德,路明粉身難報。父母生我,官人救我,官人就是路明的再生父母!”
韓岡聽得寒毛根根倒豎,如此奇人當真難得一見。他趕緊跳下馬,將路明扶起來,“使不得,使不得,韓某哪裡當得起!”
路明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方才起身,抬著袖子擦著臉上不知何時擠出來的淚痕。
路明繪聲繪sè的表演,韓岡心中暗贊。他其實本對這位免解貢生沒有什麼好感,只是看到一名儒生路遇坎坷,順手幫上一把,也是情理之事。既然是惠而不費之舉,幫一下又無妨。但現在看來,路明當真是個妙人。而且在韓岡想來,他既然是免解舉人。自然有過多次前往東京應舉的經驗。人頭熟,道路熟,有他做伴,也可算是個嚮導。
一行重新上路,往著京兆府趕去。
一路上,路明拉著韓岡談詩說詞,費盡心力的想表現一番。只是這水平基本上是在陝西路貢生們的平均水準之下,韓岡聽著有些不耐,但猶裝出饒有興致地樣子。
而當韓岡把話題轉往軍事水利方向的時候,路明又大吹鬍吹了一通瞎話,連一邊的劉仲武都聽得搖頭。很快,路明自知肚裡無貨,便又把話題轉回到詩詞歌賦。過了一陣,不知怎麼的又扯到了歷年進士科舉時的應試考題上去了。
“晚生第一次入京,還是三十年前的事了。那一科,有參大政的王介甫【王安石】,有做翰林的王禹玉【王珪】。都是跟晚生極好的。晚生尚記得王介甫的那句‘孺子其朋’,好好的一篇文章,就給這四個字毀了。從考場出來時,相熟的幾人互相一說,都是嘆息王介甫用錯了詞,連王介甫自己都搖頭。最後也沒錯,一個狀元就這麼飛掉了。”
胡扯!韓岡半點不信路明會是身臨其事。
王安石的‘孺子其朋’,是寫在殿試時的考卷上。因為這是周公旦教訓周成王的話——小子啊,朋黨害政,尤宜禁絕(少子慎其朋黨)【注1】——而看考卷的人是仁宗皇帝,他都做了幾十年的皇帝了,那可能喜歡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拿著周公的話把自己當晚輩般教訓?雖然不會黜落,但還是從第一降到了第四。
這是殿試的考題,而路明若是能進殿試,就不可能落榜。殿試定高下,省試定去留,能進殿試,進士是當定了,只是要再考一次決定名次高低罷了。路明哪有這個機會,他應該只是跟自已一樣,是從別人嘴裡聽來的。
“晚生最遺憾的還是嘉佑二年那一科。當時是歐陽永叔主考,出的題目是《刑賞忠厚之至論》。孔子國【即孔安國】的註疏,晚生也是背過的,但在考場上一時間沒有想起來。‘刑疑附輕,賞疑從重,忠厚之至’,偏偏在下把‘疑’字給漏了。”
‘這哪裡叫虧?考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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