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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的題眼都沒發現,明明白白的陷阱還踩進去,’韓岡在肚子裡面腹誹著。‘疑’這個字是歐陽修故意漏的,出題人就是透過這種手段來測試考生對經典的熟悉程度。但孔安國給《尚書》作的註解記不得,但原文總該背下來吧?‘罪疑唯輕,功疑唯重’不一樣都有個‘疑’字!
‘罪疑唯輕,功疑唯重’是出自《尚書?大禹謨》裡的一句,後面還有一句‘與其殺不辜,寧失不經’,體現了中國古代司法的仁厚寬和,跟後世通行的疑罪從無道理其實是共通的,就算是他也是滾瓜爛熟。孔安國的註疏不過是化用《尚書》中的文字,最關鍵的‘疑’字並沒有改動,怎麼能漏掉?
“真是可惜啊!”路明仰天長嘆,有著需要捶胸頓足般的痛苦,“要不然一時之誤,晚生便能夠跟蘇子瞻、曾子固【曾鞏】一科出來了。那一科,歐陽永叔任主考,厭於當時太學體的鉤章棘句,改崇古風,文章只以渾醇為上。浮薄之風一掃而空,拔擢了多少人才。蘇子瞻,蘇子由,曾子固,呂吉甫都是一時英傑。”
嘉佑二年的那一科進士,的確稱得上是群星薈萃,韓岡也知道。蘇氏兄弟不說,單是同為唐宋八大家的曾鞏,他一家四兄弟,連同兩個妹夫同時中了進士,這是大宋立國百多年裡的獨一份。除此之外,他的老師張載,他的舉主王韶,二程之一的程顥,都是嘉佑二年的進士。另外,據說如今輔佐王安石訂立變法條例、被反變法派罵成大jiān大惡的呂惠卿,也是在嘉佑二年考中進士。
“嘉佑二年何其多才!”路明說得興起,他肚子的墨水還不如韓岡,但考試考多了,肚子裡難免存著一堆見聞,“當年晚生入京應試,同科舉子中,以蘇子瞻、蘇子由兄弟二人文名最盛,其下曾氏四子及其姻親二王,不讓兩人專美御前。福建章子厚、章子平叔侄也是名聲遠布。還有新近深得王相公所喜的呂吉甫,最後是章子平首冠蓬山。
不過眾子之中,唯張子厚【張載】、程伯淳【程顥】得道學三昧,亦有傳人在側。張子厚還設了虎皮椅開講《易》,文相公都過來捧場。但子厚的兩個表侄也來與辯經。一夜之後,子厚就撤坐輟講,自愧不如二程。”
路明說得口沫橫飛,而韓岡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先生通曉大道,爛熟經典,只是口舌之辯並非所長。‘吾道自足,不假他求’,天地至道上,先生何曾認輸過?”
程顥、程頤的確搗過張載的場子,雖然美其名曰辯經。張載第一次去考進士時,已是三十有八,早已名滿關中,弟子環伺,他弟弟張戩都已經考上進士好幾年了。當時殿試剛剛結束,張載榜上有名,而瓊林苑的聞喜宴還沒開始,趁這個空閒,文彥博幫張載設虎皮椅與興國寺中,宣講易經要旨。而程顥、程頤與他一夜相談之後,張載便撤去虎皮椅,向人說,易學之道,吾不如二程,可向他們請教,二程由此在京中名聲大振。
可張載並不是認輸,他當時便說了‘吾道自足,不假他求’,不論是佛老之道,還是二程傳承自周敦頤的道學,張載都不認為是真正的道。他有自己的世界觀,自己的‘道’,不會因為在易學上辯論失敗而動搖分毫——能當眾承認自己的不足,便足以體現出張載的自信。
路明臉上的笑容不變,介面道:“沒錯,以天地大道論,橫渠遠比程正夫說得更明白。程頤連進士都沒考上,怎麼能跟橫渠先生相比。”
韓岡為之乍舌。這位免解貢生的舌頭真是會轉彎,知道自己是張載的弟子,便不再用張子厚來稱呼,而是尊稱為橫渠和橫渠先生,變得夠快的。
只是他討好的言辭實在太過噁心,韓岡都被噎住了,乾咳了幾聲,自行轉過話題,“路兄多次前往東京,在當地相熟的朋友應是不少才是。”
“說起來,晚生當年也的確在京城結交不少好友。”路明答非所問,“王介甫相公面前,晚生都是能說得上話的。與如今在在秦州做官的王子純【王韶】也是要好得很。他幾次寫信請晚生去秦州做事,說要薦晚生為官,信中還說‘明德不出,奈蒼生何’。可晚生總是想著考個正經出身,便去信多次推辭。”
韓岡的神sè變得古怪起來,抿著嘴,不知該惱還是該笑,這一位當真是極品啊,拉著虎皮做大旗,這是標準的江湖聲口,君不見後世的一些騙子公司,總是在辦公室裡,掛起一些與名人的合影紀念。
不過古代資訊不通,一般人的耳目都很閉塞,像路明這樣信口胡謅,照樣能騙到一群人。而韓岡自己,也是有著深切體會和經驗的。只是路明用王韶的名頭來給自己墊腳,還是讓韓岡好氣又復好笑。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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