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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全泰早先是六品武官,當年稱病棄官的原因,還是因幫曹顒出面整治沂州燒鍋的緣故。
想到此處,曹顒思量了一回,道:“早年還是因在下的緣故,累得王兄丟了前程,實是使在下羞愧不安,不知王兄可有心出山,在下願盡綿薄之力。”
王全泰聽了,忙擺擺手,道:“哎呦,曹爺,俺可當不起這個稱呼,俺叔叔曉得了要踹的,還是直接叫俺名字就好。當官也就那回事兒,不過是多個頂戴罷了,俺早就歇了這個心思。如今既來京城,全憑曹爺安排,給俺口飯吃就行。”
說到這裡,這個勇武的高壯漢子面上現出絲不自在來,為了掩飾這個,他“呵呵”的笑了兩聲。
王全泰是王家子弟,雖說娶的媳婦同曹家有些干係,但是也不至於隨妻子投奔到曹家,這其中另有隱情。
王全泰少年失父,家中有個老孃,家裡有幾頃地。雖是長子,但是早年他便進衛所當差,老孃由兄弟奉養。
兄弟兩個感情還算是深厚,後來王全泰因未婚妻病故的耽擱了親事,他兄弟倒是比他成親早。
在衛所時,王全泰每年能拿到了俸祿有限,不過數十兩,但是除了留下些零花,多是交由他老孃收著。
去廣州這幾年,因為他是料理王氏家族生意,每年都有分紅,這收入的銀錢就甚是可觀。
一年三、四百兩,三年下來,已是有一千多兩。
王氏族規森嚴,王全泰對於酒色上面都不留心,也沒什麼開銷,這些銀子就都使人捎回日照。
他兄弟用這筆銀子置的買鋪子,倒是整治出一番像模像樣的家業,日子過得比過去富裕。
鄭虎前年去日照,說王全泰家境一般,那是因為他見的多是曹家、魏信家這樣的大戶。
像王家那種有幾頃地、幾間鋪面的小地主,實不入鄭虎的眼,就是他自己,也是幾萬的身價。
王全泰是個實在人,自是沒有想太多,畢竟那邊是自己個兒的親兄弟。
在廣州待著,雖說長見識,也賺銀子,但是水土不服,飲食不調,也不是那麼好待的。王全泰思前想後,還是決定帶著未過門的妻子回日照完婚。
他想著還是在老家定居,奉養老母,也算是盡了孝心。
這給他兄弟去了信後,那邊的回信就詭異起來,“苦口婆心”的、“翻來覆去”的,不外乎勸他好生在廣州做事,也算是報答堂叔對他們兄弟的照拂。
王全泰起初還沒想別的,說了帶鄭沃雪回去成親之事。
母親老邁,他身為長子,總不好繼續在外頭逛蕩,那樣的話,實是太過不孝。再說,婚姻大事,聘娶之事,也沒有自己個兒操辦的道理。
他兄弟的回信,卻是不再像之前那般“委婉”,而是直接說了孩子們漸大了,家裡屋子又不多。王全泰早年的屋子,由他兒子住了。這要是在家裡操辦親事,是不是太擠了些?
許是他兄弟心裡也曉得不佔理,畢竟這還沒有分家,家業半數是父祖留下的,半數還是哥哥十來年賺的銀子置辦的。
因此,他兄弟就又說了親事的章程,道是當年自己個兒娶親時,用了聘銀二十兩,比照的是哥哥的例。哥哥這次,也按照二十兩的銀子預備麼?
王全泰只是看著憨實罷了,在衛所待了多年,又在廣州做家族買賣的掌舵人,豈是個糊塗人?
他只是覺得心裡發寒,卻是不曉得是他兄弟的主意,還是他老孃的主意。
他給堂叔王魯生的信中,問起自家近況。
得到的訊息,是他兄弟新近換了大宅,不過也添了人口,買了幾個小廝、小丫頭,還請了西席先生。
不管如何,畢竟這其中有自己的終身大事,也沒有娶了媳婦不拜祠堂的道理。因此,王魯生還是帶著鄭沃雪回了日照。
見了鄭沃雪,王母倒是挺滿意這個媳婦的相貌,待問起出身,曉得是出自商賈之家,老太太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王全泰家這房,祖、父都脫了商戶,攻書為業。他父親生前,還是秀才功名。他的兄弟,也已經考取了秀才。
就是他兄弟娶的媳婦,也是秀才之女。
王全泰三十多歲,才碰到想娶的媳婦,正是滿心的歡喜,還以為老孃只會為自己高興,哪裡會想到這邊還有挑的?
他老孃對鄭沃雪淡了下來,將兒子拉到別處,勸他熄了這個心思。
雖說王全泰去廣州幫著堂叔料理了幾年生意,但是畢竟是做過官的,要是想要重新出仕也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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