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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二章該怎麼站起來
林洎的死,是淳歌無法逾越的坎,更是一輩子的劫,淳歌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林洎會同青山的村民、季乾、樂山、官二伯與他父母父母一樣離開他,他們之間的距離遠到了生與死,遠到了用盡全力也不能再見一面。
死,淳歌不是沒有想過,他恨不得馬上隨著林洎死去,總好過現在的生不如死,可是他的桑青還沒有下葬,他怎麼死。孤零零地暴屍荒野,他捨不得,他要親手處理林洎的後事,然後在考慮生與死。
可是為什麼,他很努力地想要站起來,雙腿也好,他的心也好,就是再也騰不出一絲一毫的氣力。他不想再流淚了,他不想再吶喊了,他只是將頭埋進了林洎的懷裡,假裝林洎還在他的身邊。
這樣的淳歌是那樣可憐,那樣的無助,看得人心疼。
林瓊與林蒙站在淳歌身後不遠處,聽了淳歌整整一夜的哭泣,無論是輕聲抽泣還是嚎啕大哭,都讓他們覺得撕心裂肺。他倆與林洎是自小長大的情分,林洎的死讓他們覺得氣氛,傷感之餘他們更多的是想要報仇,可淳歌卻不一樣,這人是真真實實地為林洎的逝去,而痛而悲而不捨。
最讓他們吃驚其實是淳歌的態度,先前蘇家兄弟還在的此處的時候,淳歌除了最初掉的淚之外,剩下的就是冷靜,似乎林洎的死沒有給他造成什麼大的打擊,他依舊能冷靜的威脅蘇佑君,他依舊能沉穩地應付當前場面。
然而當所有的人都離開了,最真實的淳歌也隨之淳歌,那是一個崩潰到幾點的女子。雷聲雨聲伴著他的哀痛,在這個夜裡,鑽進了人的心。這一刻林瓊也好林蒙也好他們對淳歌在沒有什麼怨懟了。
當天亮的時候,林瓊與林蒙你想那個不哭了一直安靜得待在原地的淳歌。
“怎麼回事?”林蒙驚訝得差點就叫了出來。
原是他們眼前的淳歌,似是變了個模樣,本就有點銀絲的頭髮,竟白了一大半。整個人蒼老了十歲不止。淳歌今年不過而立。此時竟如同四五十歲的老者。
“我曾在北方聽聞有人悲痛至極,一夜白頭。”林瓊眼中帶了抹難以言說的情感:“年少時以為不過是世人誇張,這淡漠的世界。哪來的至真至情的愛戀,今時今日才知道情到深處真真是無怨無尤。”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官淳歌是個女子的。”林瓊本來以為官淳歌與林洎是單純的友情,但經過昨晚哪一齣。明眼人都看出來了,淳歌是個貨真價實的女子。還是林洎的妻子。
“幾個月前吧,當時我奉命與淳歌對戰在杭城。”林蒙現在回想起來,才不過幾個月的事兒,竟已經恍如隔世了。
“那會浸之中了箭。跌落一個山坡,淳歌想也沒想從跟著跳了下去,我找到他們後。才知道淳歌是個女子,早在北方時候便嫁給了林洎。這事兒知道的人不多。”若是有人告訴林蒙,淳歌竟也會失態得像昨天,他一定不會相信,因為他眼中的淳歌是處變不驚,冷靜得近乎妖孽。
“他待浸之的感情,不是假的,難怪義父不願殺他。”想來這個世間只有淳歌帶林洎最好,就連林拓也不上半分吧。
“他這麼一直坐在那兒,不大好吧。”夜冷又有雨,淳歌不像他們一樣強壯,這又是淋雨,又是受冷,只怕會生病吧。
“與其讓他憋著,還不如讓他發洩後,大病一場呢。”林瓊雖沒有學過醫術,但也聽過鬱結於心的症狀。
“他要站起來了。”林蒙一直關注著淳歌,只見這會兒,淳歌想要撐著地面站起來,只可惜脫力了,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就跌坐了下去。
淳歌想要為林洎清理面容,所以他要站起來,只是林洎走了,將他最後一絲力氣也帶走了,他一個不留神,便重重地跌了回去,人一歪,林洎的頭顱滾到了邊,身子也倒向了另一旁。淳歌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因為站不起來,他只能挪向林洎的頭顱,用他最快的速度將頭顱攬進自己的懷裡,像對待稀世珍寶一樣,將林洎臉上的泥水用溼噠噠的袖子擦乾淨,然後他想要諾回林洎身子那邊。
動,怎麼動不了了,淳歌抬起手掌,手心不知在何時已經是血肉模糊了。淳歌再度嘗試站起來,走過一定比挪過去快很多,他想觸碰到林洎,即便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努力,失敗,努力,失敗,再怎麼努力,留給淳歌的也是重重跌倒濺起來的水。
林蒙走了幾步想要將淳歌扶起,只聽見身後傳來了一個陌生的聲音:“讓他自己站起來。”
林家兄弟一同轉頭,見到的是一個身著戎裝,一路風塵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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