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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認識,使我們有可能去理解一個具有2000多年叩頭、室內生活、缺乏流行運動的文明歷史的國家何以能夠避免社會民族退化的命運,避免像埃及、希臘、羅馬等文明古國那樣落後於人。中國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
退化
“退化”是一個很容易引起誤解的名詞,因為它的意義只能是相對而言。自從發明了抽水馬桶和吸塵器,現代人在衡量別人的道德水準時總是看其清潔程度。認為狗甚至比人更文明,因為它每星期都沐浴一次,冬天還要戴上護肚。我曾聽到過有同情心的外國人說,中國農民過著“牲畜一樣的生活”。他如果想拯救這些中國人,第一件事情看來就是給農民的茅屋及器具來一次全面消毒。
然而,不是汙垢,而是對汙垢的恐懼,才是人類退化的標誌。依靠外部標準來評判一個人的身心健全程度是危險的。事實上,歐洲人生活在暖氣燒礙過熱的寓所裡,乘豪華小轎車,其求生的本領,斷然不如那些生活在又低又矮,未經消毒的茅屋裡的中國農民。在孩子和野蠻人中自然存在的殘酷本性也並非人類退化的標誌。相反,退化的標誌是對疼痛與苦難的畏懼。一條只知叫不知咬的狗,作為一位夫人的愛犬,被帶著招搖過市,是一隻退化了的狼。即使是傑克·鄧姆普賽①式的魁梧,也不能用來證明賽場以外人類的榮耀。能用來證明的只能是人們工作與過幸福生活的本領。即使是一種高度發達的動物,它的身體是一個更為敏感、複雜的有機體,有各種特異功能,有更優良的意志,這樣一種動物也不見得就比人類更茁壯,更健康,因為要考慮的是它的生活能力和追求幸福的能力。無論是人還是動物,衡量其體格與精神健康與否,要看他是否能做好他的工作,享受他的生活,看他對生活的適應力。
『①傑克·鄧姆普賽(Jack Dempscy),美國拳擊手,1919~1926年的世界重量級冠軍。』
即使我們單純考慮身體現象,也可以明顯看到幾千年來文明生活影響的痕跡。中國人使自己適應了這樣一種需要耐力、反抗力、被動力的社會與文化環境。他已經失去了一大部分征服與冒險的智力和體力,而這些都是他們原始叢林中祖先的特徵。中國人發明了火藥,卻發現它最好的用處是製造鞭炮,共他們的祖輩做生日用。這的確是中國人的幽默,完全象徵著他們對發明的態度。就是說,發明要用於和平的目的。在藝術中,他們講究精美而不講究力度,其原因之一是中國人在體格上失去了不少過去的活力,以至本能上變得圓滑起來;在哲學上,他們講究合情合理,不講究敢作敢為,這一點也許可以從中國人圓圓的下巴和沒有定形的臉龐上看出一二。
除此之外,中國人蔑視體格上的勇猛,蔑視體育運動,普遍不喜歡艱苦的生活,特別是城市資產階級,這些都與體力衰退有密切關係。無論是在電車上還是在職員會議上,歐洲人與中國人坐在一起時,你總可以看到這樣的情形。中國資產階級不衛生的生活方式,寓所燒得過熱的暖氣,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中國人的斜肩與無精打采的眼神。歐洲學齡兒童與中國學齡兒童的不同也是顯而易見的。在競技場上,那些父母有一方是歐洲人的男孩子,明顯與眾不同。他們速度快、靈活、精力充沛,儘管他們在耐力競賽時很少取勝,學術造詣從來也不如中國人。一位叫鮑羅廷①的人自吹在1927年的漢口國民政府中有相當的權力。這是因為這個精力旺盛的俄國人做著三倍於中國官員的工作。他可以遊說中國領導人直至他們不得不放棄自己的意見,以免被這位俄國人糾纏不休,而這位俄國人在他國內也不過是二三流的人物。
『①鮑羅廷(Michael Borodin,1884~1952),蘇聯人。1922年來華,任共產國際代表及孫中山的顧問,1925年在廣州為國民政府最高顧問。1927年蔣介石、汪精衛相繼背叛革命後回蘇聯。』
許多在上海的歐洲人奇怪,他們的中國朋友為什麼往往中途退出他們的社交性談話。其實,原因很簡單:中國人不能忍受這種長時間激烈的討論所帶來的心理壓力。這種討論在用外語進行時,則尤其如此。在許多中國人與歐洲人組成的夥伴關係中,無論是婚姻關係還是商業關係,歐洲人總是看不慣中國人那種令人生厭的沾沾自喜。中國人則看不慣歐洲人那種坐立不安的壞脾氣。中國人認為,美國爵士樂隊指揮那副連褲管都在顫動的樣子,以及歐洲旅客在輪船甲板上散步的模樣,實在都是非常滑稽的。
除了蔣介石和宋子文,中國領導人都不“像牲口那樣工作”,而只是像文明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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