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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有些惶恐和不安。
“我爸爸在‘五?七’幹校,哥哥在崇明農場,我媽媽……死了……”我想表示對他的氣忿,想盡可能不動感情,可我講到媽媽,忍不住又掉了淚,媽媽的死訊,還是哥哥來信中講的,“我還回去幹啥?”
我沒說自己沒錢,我一點都沒察覺,最後那句,我是哽咽著說出來的。
他露出驚愕的臉色,兩眼瞪得老大:“你媽媽……死了?”
“說她反對張春橋,關她黑屋子,有了病也不給治……”我已是淚流滿面。
。。
小引(10)
“聽說過,聽說過你媽媽不願執行張春橋對解散少教所的指示,鬧起文化大革命,你媽媽還堅持自己的意見,不同意把少教所裡的男女放出來。只是沒聽說,她死了。其實,解散少教所有什麼好?”
我嚇了一跳,他這話不是也在反對那個大人物嗎。我緊盯了他一眼,看他是不是故意討好我: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們集體戶裡,就有一個少教所放出來的聶潔,整天在女生寢室裡,向姑娘們傳授同男人打交道的經驗。還唯恐我們聽不見,故意放大嗓門,講同男人睡覺的感受。”
我聽愣了。只曉得歇涼寨上有四個恨我的同學,沒料想,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聶潔這種人。可我嘴裡卻說:
“你說這些,就不怕我去揭發你?像在學校時一樣。”
他疑訝地瞪著我,眼睛裡露出信任的、靦腆的神色,見我盯著他,他低下頭去。我想對他講一下,那一次,是爸爸把信轉給學校的,不是我把信交給“死貓兒”的。我真想這麼解釋一下,雖然時間已經太晚了,但這願望還是那麼強烈。不過,說到他們知青點,我忽然想起,聽我們集體戶的知青傳過,他好像在同秦桂萍談戀愛。這一念頭浮起來,我就啥都不想解釋了。相反,一股妒忌的火騰騰地往上躥起,見他不吭氣,我又問:
“你來這兒,就是講這些嗎?”
“你不回去,要是有什麼事,我可以……”
“你替別人辦去吧,我沒什麼事兒。”我又刺了他一句,“深更半夜跑來,我還以為你是來奚落我,取笑我,對我報復的呢。”
他久久低著頭,低聲說:“我還不是這種人。我、我沒這種意思……”
“不是你當初親口對我說的嘛!”說這話時,淚水全湧到了我的眼眶裡。
遮著布簾的玻璃窗外,扯亮了一道無聲的閃電,把保管房照得雪亮,把他惶惑的臉和憂鬱的眼神照得雪亮。
他一定注意到了這道閃電,雙手扶著膝,站了起來,頹喪哀傷地低聲道:
“就算我沒到這裡來吧,打擾你了,真對不起。”
望著他向房門口走去,我的心就像在半空中往深淵裡沉落、沉落。
他開啟了門,一股山風撲進屋來,好淒涼的風唷。
下腳壩寨子上空又劃開一道閃電。
他走出保管房,腳踩著臺階,我指望他轉過身來,他沒有轉身,只是亮了一下電筒,往前走去、走去,一步,又一步,他是受了我的氣走的,他一心想來替我辦點事,我卻用話狠狠地刺了他,傷了他男子漢的自尊,我突然覺得他寬闊的肩背有點佝僂,他一定很覺委屈,他一定感到受了傷害。淚水又湧到我的眼眶裡,我很想叫住他,對他說幾句客氣一點的話,但我張了張嘴,卻喊不出來,他走出十幾步了,我終於忍不住,一手扶住門框,一手朝他背影招了招,好像他的眼睛長在背上,說:
“要下雨了,戴個草帽去吧。”
我指望他回過頭來,指望他來拿草帽或是雨衣,指望他瞅我一眼。
他沒有轉過身來,風送來他簡短的答覆:“不用。”
他踏上那條彎彎的拐向山埡去的上坡小路,熄了電筒,身影消融在夜色裡。起先,依稀能見到一點晃動的影子,繼而,任憑我大睜雙眼,還是啥都看不見,啥都看不見了。
我勉強關上門,閂上門閂,撐好木棒,這簡單機械的動作似乎耗盡了我全身的力氣,我踉蹌著撲向床鋪,臉埋在被窩裡,雙手緊緊地抓著床欄搖撼著,失聲痛哭起來。
他這麼走了,是我預想不到的呀!
我是感激他的到來的,我是希望他在屋子裡多呆一會兒的,總算有個過去的同學來看我了,總算有個說話的人了,我卻把他氣走了,把他的自尊心傷害了。我不願意這樣,可我又忍不住要這樣。這都是因為他同秦桂萍談了戀愛,這都是我的心靈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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