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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洪娘子說不上同情之類的，但既然是認識的，總是要好心提醒一句。這話並不是嚇唬洪娘子，洪娘子敢回青陽，方四肯定會把她當眾浸豬籠清洗洪家的名聲，洪家的女兒是犯了錯，但洪家也已經法辦了。洪娘子捂著嘴痛哭起來，沒什麼哭聲，身體卻是顫抖的厲害，眼淚嘩嘩地往下掉。看著卻更是可憐，可悲。聶二太太輕嘆口氣，從手上褪下來一個金鐲子，讓丫頭塞給洪娘子，道：&ldo;事世無常，以後自家珍重。&rdo;洪娘子看看金鐲子，有幾分發傻，有點沒反應過來。聶蓉蓉早使眼色，月兒拿了二十兩銀子過來，此時也遞給洪娘子，道：&ldo;總是認識一場，小小心意。&rdo;倒是旁邊牙婆，聽了一肚子八卦，愣神過來卻是明白聶家的意思，既然是熟人，聶家肯定不好意思讓洪娘子在聶家服務。估計也是心裡膈應，好好的小姐能跟著戲子跑，這肯定是腦子裡養魚的貨，家裡還有姑娘，肯定不能放她在家裡。&ldo;難得太太們大方，洪娘子也磕個頭吧。&rdo;牙婆笑著說。洪娘子還有點愣神，聶大太太就笑著道：&ldo;勞煩媽媽走一趟，家裡人也不少，足夠熱鬧，不用再請彈唱。&rdo;說著，婆子也把荷包遞上。牙婆接到荷包，雖然沒拿到中介，總算賺了個車馬錢。看洪娘子仍然不動，便笑著道：&ldo;娘子啊，此一時彼一時，快快磕頭謝了恩，我再幫你找下家。&rdo;洪娘子木然站起身來，磕了個頭，起身的卻是道：&ldo;太太若是有緣見到我父親，還望告知一聲，說我平安。&rdo;聶二太太抿抿嘴沒說話，聶大太太卻是道：&ldo;何苦呢，就是洪老爺知道你的狀況，也不會派人來接你回家。有些錯可以犯，有些錯卻是絕對不能犯，從你跟著戲子跑那天，你就不可能再回去。要是還想活著，那老實看看現狀，別再去那些虛無的美夢。&rdo;&ldo;我還能怎麼活……我還能怎麼……&rdo;洪娘子哭著直接癱到地上。聶大太太沒說話，牙婆上前把洪娘子扶了起來，道：&ldo;娘子要怎麼活是娘子的事，就別打擾太太奶奶們休息，我們該走了。&rdo;半扶半摻，牙婆扶著痛哭的洪娘子走了。等到兩人出了屋，聶二太太就嘆了口氣，卻是道：&ldo;以後姑娘家還是少聽些書，看看都聽成什麼樣了。&rdo;聶大太太卻是道：&ldo;哪有不聽書不聽戲，不怪書，只怕這位洪二姑娘腦子不好。&rdo;就像聶二太太問洪娘子是不是被拐賣的，實在是覺得太不可思議，所以才有此一問‐‐沒再請彈唱到家裡，倒是幾回閒時聶芸芸很自告奮勇的彈了幾曲，也順道練練琴藝。新年越來越近，過年氣氛越濃，全家上下都在熱鬧歡喜中。年酒的帖子是聶大太太擬的，也不能一直人生地不熟，不請男客，只請堂客，該請的也得請了。除夕守歲，初一四處走動著拜年，五品以上的誥命要進宮朝賀，簫家住宅旁邊沒有五品官，聶蓉蓉挺著大肚子行動不便，聶大太太就帶著聶芸芸四處轉轉，還去了簫清和家裡一趟。簫清和和簫凌雲都同門拜年去了，簫清和的太太喬氏在家裡，喬氏是小門小戶出身，應酬貴婦們多少覺得有些累，看到聶大太太和聶芸芸來了倒是十分開心，還給聶芸芸一個大大的紅包。&ldo;嫂子沒事了只管帶著侄女過來玩，我平常在家裡也是十分清閒。&rdo;喬氏笑著說，這話倒是真的，簫清和是天天忙，見面的時候都少，家裡也沒什麼人，親友也少了，其實她也是不知道跟這些貴族太太們交往。聶大太太笑著道：&ldo;簫太太閒了，也只管往家裡去，正好一起說說笑笑。&rdo;喬氏笑著答應，家裡人少事就少，出門到侄兒家裡逛逛也好。一來二去，兩家熟捻起來，你來我往十分經常。四月底，聶蓉蓉第二個兒子出世，滿家歡喜。聶大太太給遠在海口的簫殤寫了信，聶二太太也往二房報了喜。洗三之時，喬氏和簫雲靈帶了厚禮過來，還有旁邊鄰居不少也來湊趣……唯一糾結的是遠在海口的簫殤，聶大太太寫信報喜，簫殤的回信裡中卻是充滿鬱結之氣，連兒子的名字都沒起。聶大太太懶得搭理他，家裡照樣熱熱鬧鬧。等到聶蓉蓉出了月子，聶大太太操辦著大擺了滿月酒，雖然沒敢叫戲班唱大戲，卻是叫了四個彈唱過來。席間熱鬧著，喬氏就向聶二太太問了起來，多大了，生辰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