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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去歲年末至今近半年,滿朝皆知嚴嵩父子已失聖意,徐閣老取而代之成為必然,可只要有官員、甚至是科道言官上奏疏彈劾嚴家父子,倒黴的肯定是他自己!鄒應龍還聽說,嚴家父子控制負責接收呈送奏章的通政司,只要是彈劾他們父子倆的,其黨羽就會抽出來交給嚴世蕃親閱。若是往年,這種奏章往往難逃付之一炬,上奏的大臣也會遭到嚴厲的懲罰,以儆效尤。
但這陣子嚴世蕃的舉動很詭異,一本彈劾的奏章都不扣,哪怕把他們父子倆罵成‘禍國奸賊’、‘竊國大盜’也不怕,只對通政司的人道:“全都遞上去吧,越多越好。”
其黨羽擔心道:“您不怕?”
“怕什麼?”嚴世蕃冷笑道:“就這麼遞上去,倒要看看誰會倒黴!”結果,那些奏章擺上嘉靖的案臺後,全都如泥牛入海,而本想投機的官員們,全都被髮送到獄神廟,跟吳時來幾個做伴去了。
甭管是敢於捋虎鬚的、還是想要投機的,全都進去了,誰能保證他將成為例外的一個?
鄒應龍照照鏡子,悲哀的發現自己還真沒長出個福大命大的面相,於是更加信心不足,幾度想把那些燙手的材料放進灶裡做飯,可回頭一面對老婆孩子的奚落嘲笑,他又實在不願繼續窩囊下去了,想要豁出去拼一把。
決斷是如此的難,糾結了半個月,他都沒想好,到底上不上這一本,但那邊張居正等煩了,他對鄒應龍道:“如果你覺著有困難,那把材料還給我,我讓別人去幹。”
“別,我幹!”鄒應龍這下著急道:“這個月保準上奏!”
張居正便跟他約定了期限,四月初一休沐日前,一定要將奏章呈上。臨走時,還狀若無意的提醒他道:“聽說你那一科裡高人多,不妨跟他們取取經嘛。”
鄒應龍起先沒在意,可眼看著期限一天天逼近,還是心裡沒譜,不知道這奏章怎麼寫,才能逃過前輩們的厄運,這時他才想起張居正的話,心說:‘看來得找個高人取取經了。’可找誰呢?那些同鄉?還不如自己明白呢。
想來想去,他覺著有一個人最合適,那就是丙辰科的班頭,六首天下無的沈默沈拙言,從登科那天起,就是他們這班同窗中的風雲人物,開海禁、牧蘇松,掌國子,幹得都是別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當得都是別人一輩子當不上的官兒,雖然很多前輩看沈默不爽,但他們那幫同年特別推崇他……道理很簡單,因為沈默官兒當得再大,別人也佔不著他的便宜,只有那幫同年,實指望著他能飛黃騰達,然後拉兄弟一把了。
加上沈默為人謙遜低調,熱情周到,從不以自己的學歷資歷壓人,反倒熱心為同年奔波服務……不管是地方還是中央,只要他能施加影響的,都會全力幫同年爭取,哪能不得人心?加之還有一班瓊林社的鐵桿兄弟,讓他便成了丙辰科當仁不讓的領袖。
雖然鄒應龍平素跟沈默接觸不多,但有問題想要找人求教時,還是第一個想起了沈默。這就是魅力,看不見摸不著,可以先天生成,可以後天修煉,它能讓人不自覺的向你靠攏,對你心折,甚至沒來由的信賴,而且這隻算初級境界。一旦這種魅力,和令人心折的外貌,非同一般的能力結合起來,那才叫真的了不得。
但不幸的是,福禍兩相依,有好必有壞,這種魅力在給沈默帶來莫大好處時,同時也帶來了莫大的麻煩,比如說無聊的嫉妒,比如說無端的麻煩……
在聽完鄒應龍的講述後,沈默心中只有一句話,我頂你個肺啊!
但不是頂可憐兮兮的鄒應龍,而是頂張居正那個死錘子,還極有可能是策劃者的徐閣老。
他剛剛有了自保無虞的本錢,可以不用終日提心吊膽,想要置身事外,過一段安靜的日子,來個坐看風起雲湧,只等水落石出,但老謀深算的徐階顯然不想輕易放過他,還得讓他招風惹雨,戰鬥在倒嚴第一線。
但沈默絕不答應,他不想在嚴黨倒下後,自己成了最扎眼的一個——鋒芒外露、人人遠之,那無疑會讓他成為所謂的孤臣。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混成了孤家寡人,真的離死不遠了……
第六三九章 最後的一本
如果時間倒回半個時辰,沈默絕對會從後門溜掉,就算被人笑做無膽鼠類,也不願跟這件事兒沾邊。
歸根結底,嘉靖皇帝陛下,之所以讓他靠邊站,不是為了讓他在家享受天倫之樂,而是對他之前鋒芒太露的警告和薄懲,如果自己還不識相,在這個節骨眼跳出來的話,必然激怒皇帝,從而引起難以挽回的惡果。
這次可不像二月會試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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