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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非但其餘人沒反對,連高拱也一拍几案,連聲道:“好!好!好!”

“高閣老也覺著那些御史彈劾的好?”李春芳吃驚的注視著高拱,心說怎麼突然轉性了?

他卻忘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只聽高拱冷笑連連道:“我可沒這麼說,我是為那些官員高興——要是一條鞭法落實下去,他們就沒了上下其手的機會,財路斷絕,還怎麼花天酒地養小老婆?現在咱們把龐尚鵬撤了,恢復所謂的‘成憲’,我都能感受到他們該當如何的歡欣雀躍,不禁替他們叫起好來。”

“呵呵……”李春芳竟毫無火氣,還笑得出來道:“原來如此,倒是我會錯意了。”但高拱的矛頭直指徐階,他不得不多說兩句道:“治大國如烹小鮮,步子太大不行,標新立異也不行,那龐尚鵬如此急躁任性,恐怕非封疆大吏的合適人選。”

“那什麼樣的人合適?難道是那些不思進取、一味維持的官員麼?”高拱脖子一梗,厲聲道:“我大明積弊重重,其中最尖銳的矛盾,便是貧者益貧、富者益富,以至於民怨沸騰,危及社稷!何以至此?是因為國朝所謂的成憲,漏洞百出,致使小民難以為繼,官紳貪婪無度!”頓一頓道:“如今我隆慶皇帝虛懷若谷、垂拱而治,將國事託付政府!這正是我輩興革遞嬗、開創新局之良機,像龐尚鵬這樣不必誹謗、不計得失的幹吏,非但不能處罰,還得獎恤有加!我建議,把那些個告他的言官,統統都革職!永不敘用!”

你不是要把一個革職不用嗎?那我就還你七個革職不用,這叫針鋒相對!就看誰更狠了。

“眼觀風聞奏事,”徐階皺眉道:“就算不屬實,也不應受到追究,不然會壞了朝廷正氣!”對科道言官他是一貫的保護有加。

誰知高拱卻哂笑道:“元翁果然是博大寬柔、和輯中外,只為何為獨獨對言官們如此寬容,卻對銳意改革者格外挑剔?”

第七八六章 爭執(中)

沈默冷眼旁觀,發現高拱和徐階的矛盾,最根本的是治國方針不同,徐階奉行的是‘救弊補偏、恢復舊制’的政治綱領,與此相反,高拱卻奉行‘挽刷頹風,修舉務實之政’,兩頭牛一個要走回頭路,一個要勇敢往前進,怎麼能強按在一個槽裡喝水?

爭執之下,雙方各不相讓,卻也不能就卡在這兒,只能暫時壓下,先處理別的政務。

高拱心裡窩著火,一直黑著臉在那裡翻閱奏章,當看到其中一份時,終於忍不住爆發道:“真是豈有此理,我大明的官員怎會如此無恥!”說著把那奏章拍到徐階的桌上道:“元翁看看,他們這時候又裝起了啞巴!”

徐階隔著老花鏡看他一眼,拿起那奏本翻閱,乃是工部侍郎總督河務的潘季馴,上書彈劾開封知府杜尹德,說今年秋裡黃河決口,淤堵河道,使得漕船難以通行,潘季馴知會開封府,請其組織民夫疏浚,那杜知府卻整日熱衷聚會講學,對此置若罔聞,還挪用河道衙門撥發的河工費,置書院、設講壇,甚至所有聽講之人,俱由知府衙門供應食宿,竟任由河工荒廢,給朝廷造成了巨大的損失!“事情已經發生這麼久,言官們竟無一字論劾!高某愚鈍,實不知那些稍有革新、不問利弊,便群起彈劾攻訐的朝廷耳目喉舌之官,為何對此人此事卻格外寬容?”

徐階的臉色當時就不好看了,因為高拱這一番話,明是抨擊開封知府,責備言官,實則是在指桑罵槐,指責他這個首輔沉迷講學,帶壞了風氣——講學之風之所以在全國盛行,還要多虧他徐閣老的倡導和力行。特別是近些年來,他身居宰輔之位,卻數次親自登壇講學,每每主講之日,京師大小衙門為之一空,就連閣臣、部院堂官,不管是不是王學門人,都得前去聆聽,唯恐表現出怠慢,引得首輔不快。

高拱對此極為不滿,他認為講學只當止於平居講學、朋友切磋,徐階卻在朝堂之上公然設壇,身為首輔竟為盟主,名義上是弘揚王學,實則聚黨賈譽——齊王好紫衣,天下紫布貴;楚王好細腰,天下皆餓死——那些捧徐階臭腳的,大多非為學問,實為窺上官之喜好,以為進身之階,長此以往,天下將陷入上行下效,空談誤國的境地!

他曾數次勸其收斂,但徐階根本不理會,反而越發熱衷,當然也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徐階回答高拱說:‘國政不舉,官常不振,端在人心不正。欲正人心,則在教化,欲廣教化,則以講學為捷徑。’又說平時的講學,都是為了科考,功夫都用在了功利詞章上,於教化無益。而他倡導的講學,聽眾已然是大小官員,給他們講授學問,純粹以正人心、樹新風為目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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