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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師怪眼望著我,冷笑道:“你當年錯了一次,現在老天又給了你一次機會。古越這把美劍,可不能就這麼糟蹋在你的手裡。”

我感到臉繃的像是要縮成一團,雙目漲痛。瘋子幽幽道:“她現在就關押在地牢,想來正在被人狠狠的折磨。”

我將雙手撐在桌上,無力地垂下頭。

地牢。

這裡永遠是那麼幽暗,沒有白天和黑夜,有的只是濃重的令人窒息的死亡氣息。

我一路打聽,好不容易才找到路方。

她被綁在一個大木樁上,身旁是一座鐵爐,裡面放著幾根通紅的烙鐵。

兩個廠衛正在用鹽水浸泡皮鞭,二人一見我立刻垂手立於一旁。我示意他們離開,兩人遲疑一會還是退了出去,順帶把牢門給帶上了。

路方低著頭,臉藏在散亂的長髮當中。我嘆了口氣,道:“疼嗎?”

路方抬起頭,眉頭皺了皺,卻是又衝我俏皮的一笑,道:“我現在好想吃個烤番薯。”

我感到眼睛裡進了粒沙子,又癢又痛。我吸吸鼻子,從懷裡掏出一個白布包。

路方奇道:“什麼東西?”

我將布包一層層撕開,裡面是個小番薯。

我咧咧嘴,擠出一絲笑容,道:“我知道,小番薯容易烤熟。”

路方面露一絲痛色,道:“我真的沒有騙你,我只是沒對你講,那個向我出一千兩買雍孟恆人頭的人是冷寒川。而且,他說我資質很佳雍孟恆必不會殺我,只要我進了東廠取得他的信任,殺他就很容易了。我真不是雍孟恆的什麼耳目,況且我自進東廠後就再也沒動過殺雍孟恆的念頭。”

我笑道:“這番薯還是生的呢。”

說著將一塊烙鐵插在番薯中,放入爐火中烤。

路方道:“真不敢相信你會來看我。已經好久沒人對我這樣好了。謝謝你。”

她小聲的哭泣著。

我又起了蔡何,想起她死後那兩滴清淚。

爐火溫度高,沒多久番薯表面就焦黑一團。我拿起來吹吹,道:“估計差不多了。我幫你解開鐵索吧。”

路方驚慌地叫道:“不要。”

我停住了腳步,道:“怎麼了?”

路方嘆了口氣,道:“我不想連累你。”她把頭重重低下,沉吟許久,忽地小聲道:“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我一直都在騙你,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我奇道:“你騙我什麼了。”

她咬咬牙,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緩緩道:“這話我只跟你一個人講。你還記得鐵貌君嗎?”

我仔細一想,回憶起來,道:“是不是在抓捕楊漣那晚碰著的那個御前帶刀侍衛。”

路方眼眸中閃過一絲苦楚,哽咽道:“其實,他,是我的哥哥,親哥哥。那天晚上,我親眼看著我哥哥被你們殺死,你知道我心裡有多痛嗎。我自小到大極少流淚,第二天你不是折了我的劍我哭的那麼兇,我哪是在心疼那劍,我是在哭我的哥哥。我父親就是鐵文公,他自幼將我送於一故人那學習武藝。父親早就懷疑冷寒川與東廠暗裡有勾結,便在我十五歲那年把我送到古劍盟,說是拜師學藝,實是暗裡調查。在那呆了三年,誰知什麼東西都沒查出來,我自己倒稀裡糊塗的被冷寒川給支到了東廠。”

番薯從我手中掉了下來,我面無表情,冷冷道:“這樣說來,你不是一個被人賣來賣去身世悽慘的女孩,而是生活在富貴家的千金大小姐。你說的這些我沒聽明白,我也不想明白,你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我也沒興趣知道。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路方哭叫道:“什麼國家大義,什麼江湖恩怨,我才不管。我只知道,我之所以安心留在東廠,是因為你。我就快要死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真的沒想過要騙你什麼的,我真的沒有。”

我一步步走出牢門,面如嚴霜,身後只剩她無助的哭聲。兩個廠衛唏噓不已,狐疑的看著我。

我盯著他們,冷冷道:“她明天就要死了,希望你倆不要再折磨她了。明白我的意思嗎?”

二人唯唯諾諾,驚恐的直直點頭。

夜。

已時過半,大寒,風起。

魏忠賢喝著熱茶,細聲道:“這麼急把本千歲叫來,有什麼事快說吧。”

雍孟恆站了起來,他清清嗓子,開口道:“也沒什麼事,九千歲愛飲香茶,小的正好買到一包好茶,就想請九千歲來嚐嚐。”

我很奇怪,為什麼雍孟恆站直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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