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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奧妙,就找到一個乘警,跟他說我想弄個臥鋪。那個乘警姓李,約莫四十歲年紀,就讓我在餐車門口等著。過了一會兒,他出來領我進了臥鋪車廂,跟那個列車員交待我是他的人,也沒有給我票。那個臥鋪車廂還有很多空鋪,我剛在自己的鋪位上休息了一會兒,李乘警就叫我到車廂介面處一下。我知道這是來要錢了,就跟他出去按照“行規”給了他三十塊錢。李乘警接過三張十元的鈔票,數了數,衝我一笑,說:“我就喜歡跟你們這些知識分子打交道。”

到了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下崗失業大潮席捲中國。一些鐵路工人的家屬,或者是下崗的鐵路工人為了謀生,就批發一些水果或者零食到火車上賣。而列車上本身也設有售貨車,這樣雙方經常因為搶生意而產生矛盾。到了後來,那些下崗工人和家屬就不被允許上火車賣東西了。但是,他們要生存,要吃飯,就冒著風險裝成旅客,把貨物放在座位下面,看到車廂裡沒有乘務員,就趕緊偷著賣一點。列車員和乘警抓到這樣的人,有的是打一頓,有的是連貨帶錢洗劫一空,還有的是抓住這些人幹諸如掃廁所、掃垃圾之類的髒活。除了來自車乘人員的威脅,這些賣貨的之間還互相劃分地盤,誰要是越界就要招徠毆打。我在上大學期間,就曾多次在列車上遇見這類情況。看到同是生活在社會最下層之間人們也這樣彼此不容,我真是感到難過。

一九九二年我父親到商丘辦理完退休手續,就坐火車從商丘經由鄭州回山西。那時火車上人特別多,人擠人。好在父親那時身體還健康,商丘到鄭州也不算遠,就一路站到鄭州。到開封車站,車廂裡上來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扶著一個更老的婦人。他們上車以後沒有座位,滿車廂裡坐著的年輕人見狀都熟視無睹,竟然沒有一個主動讓座的。那個老婦人還是個小腳,站在車廂裡顫顫巍巍的。那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走到一對坐著的年輕人面前,鞠了個躬,說道:“我是從臺灣回來的老兵,這是俺娘,已經九十多歲了,拜託您行行好給俺娘讓個座吧!”那幾個年輕人眼睛直朝上翻,誰也不讓座。老兵無奈,又扶著他老母親走到前面一個座位,又給人家鞠了一個躬,又說了同樣的話,依舊沒有人讓座。就這麼著,老兵從車廂這頭一路作揖到那頭,竟然沒有一個人讓座。我父親雖也是退休的老人,但還想幫幫他們。但無奈我父親自己也沒座位,就把自己的行李從行李架上取下來,讓那個老太太坐下。老兵給父親鞠了一個躬,哭了起來,說:“真沒想到,幾十年沒回來,中國人咋都變成了這樣?以後俺再也不會回來了。”我父親聽了,心裡也很不是滋味,只好安慰了他幾句。

不過,坐火車也並非全是看到如此陰暗景象,也有美好的記憶。有一次我放假回家,到太原一下火車我看到一位四十多歲的女站務員,就問她:阿姨,到太谷的車在哪個站臺坐呀?當時我胸前還彆著Z大學的校徽,那位阿姨見我是大學生,頓時很親切地回答我說:“在三站臺,孩子。”說完,還用手幫我把羽絨服上沾著的一根鴨絨給撣了下來,那情景就像母親為兒子整理衣服一樣,充滿了慈愛與關切。我猜想,她一定有我這麼大一個兒子在外地上學。

還有一次放暑假,我坐火車時帶了一個大可口可樂瓶子,裡面裝了茶葉水路上喝。火車走了一會兒,我去了一趟衛生間,結果回來以後,發現原來只剩半瓶的水竟然變成滿瓶的了。正在納悶時,坐在我對面的一個農村小夥子衝我笑著說,我剛才口渴,又沒帶杯子,就喝了你的水,又幫你灌了一點。聽了他的解釋,我雖然覺得這個小夥子挺可愛,但那瓶子裡的水卻實在不想再喝了。

一九九二年“五·一”節我在石家莊轉車,候車時身邊坐著一位年輕的解放軍軍官,大概是中尉軍銜。當時我閒著無聊,就拿出自己的集郵冊欣賞剛買的一些蘇聯和東歐的郵票。恰好那個解放軍也是個集郵愛好者,也把他的郵票拿出來。我們倆互相欣賞了對方的郵票,又交換了幾張,彼此留下了通訊地址就各奔東西了。後來,我們還互相通了一陣子信,那個解放軍還到我們學校找了我一次,送給我幾張郵票;而我則送給他一本書,還請他吃了一頓牛肉麵。如今,我和那個解放軍已經十二年沒有見面了,也不知他過得怎樣。

我上大學那幾年恰好是全國經濟過熱,各地都在不顧實際地盲目上馬開發區。我乘火車路過山西省壽陽縣境內的時候,也在一個荒涼的黃土樑子上看到一個很大的招牌:“高家坡經濟技術開發區歡迎您來投資!”我當時就挺納悶,誰會來這個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連棵樹都不長的荒郊野嶺投資,真不知道當地的父母官們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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