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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又是一陣冷汗,然而此間是前朝,怎會有內廷女子,這麼想著,又有些放下心來。
美人身姿輕盈在前面引路,穿行於蜿蜒交錯的廊廡,巧妙避開宮人內侍,陳玄好奇她對這道路之熟悉。似是看出他所想,她開口道:“我打小就生活在這宮裡。”陳玄越發肯定她只是位宮人,心生一陣憐惜,開口道:“你在宮外可還有什麼家人,需不需某帶句話去?”
她聞言整個人一僵,半晌後才聲音極低極低道:“已再沒什麼親故了。”陳玄聞言保護欲頓生,然而不待他說什麼,前方已隱隱見到金水橋的影子。
真到金水橋畔,陳玄感激不已,美人卻向他福身道:“郎君勿怪,有一件不情之請。”
陳玄拍著胸膛道:“儘管說來。”
美人楚楚抬頭,似怕又帶著期望道:“郎君可否告知與我,最近外面可有什麼大事?”
陳玄心下了然,她定是也聽說那件謀反案,勸她寬心道:“女郎莫怕,在宮中定萬般無虞,逆黨俱已伏法,屍首都已掛上城樓……”
誰料美人聞言臉色慘白,陳玄頓時後悔,怎麼能提屍首,於是後半句“……宗室中除大長公主禁足於洛陽舊宮,其餘皆流放嶺南。”便沒有出口。
“原來……都死了……”她喃喃低語,蒼白的臉上泛起病態的紅暈,陳玄只覺得一陣揪心,卻還忍不住壓低聲音好言提醒:“聽聞今日陛下詔幾位宰相廷議廢后之事,恐怕內廷也有一場風波,女郎萬事也謹慎些。”
然而美人聞言反倒極輕的笑了笑道:“多謝郎君好意,這原本也是意料之中。”
陳玄聽不懂她話中之意,卻覺得她表情不同尋常,待在想說什麼,只見她再拜道:“金水橋就在前方,郎君自去。”說完便徑自離開了。
陳玄望著風中她不盈一握的背影,心下想的卻是,不知以後還有沒有機會再遇。
阿素渾渾噩噩,只覺得整個人都被劈成了兩半。自耶兄歿後,阿孃就像換了個人,慾壑難填,與宗室謀欲興廢立,事敗而不自知,她本想寫信勸她放手,然送出了信,卻是這樣的結局。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長秋殿。十數位宮人圍了上來,將她簇擁著,小心翼翼為她褪下被夜雨沾溼的綠帔,散開的金紅八破裙迤邐委地。
早膳還未用,卻藍端來一碗甜羮,阿素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內心似有火在燒,一點也味覺也無。身邊宮人望著她蒼白的面龐一陣驚惶,青窈走上前來,阿素命她去取朝服來。
阿素終於懂得自己為何會做那個夢,因為夢裡的人最終一個個都離開她了。
而現在回想起來,大約那日他便看出了她的意圖,卻沒有揭穿,於是再回想起那些手段,在他面前就顯得越發拙劣。
擺脫那些不堪的回憶,阿素伸展雙手,赤足踩在大食毯細密而柔軟的長絨上,任那些宮人為自己換上褘衣,從繡著五彩翬翟的深青色大袖探出指尖,身後之人便為她束好腰身。地龍燒得很暖,微微有些發燙。這朝服正是受冊為皇后那日穿過的,如今她重新穿上,等著接詔。
一旁的青窈不知發生何事,憂心忡忡,扶她走過伶仃的小山屏,支離的銅鶴燈,最終跪坐梳案前的瑞獸葡萄鏡前。
青窈在她耳畔輕聲道:“聖人不過是要殿下服軟,與他求情,大長公主畢竟是殿下親母,情有可原,聖人念及往日情分,必不至於……”
太天真了,她想。已是窮途末路,無可挽回。
阿素抬頭望著深邃的大殿,據說她的祖父便出生在這長秋殿中,只是元家的天下終究被宇文氏奪了,然而宇文氏也未傳過兩代,如今這天下是李家的。
她是元氏皇族最後的血脈,自不能做大周第一位廢后,辱沒門風。
打定主意,阿素喚卻藍為自己梳妝。青窈在身後為她梳起烏髮,十二位宮人捧著簪匣寶函依次排開,她卻棄了十二樹花釵寶鈿,只選了最愛的那隻金鑲玉鳳首雙翠蝶步搖。青窈手一頓,卻依舊小心取了,仔細為她簪上,其下綴有金玉,細小離披紛垂,纖巧繁麗。
阿素望著鏡中的自己,青黛染就橫雲眉,牡丹蕊敷額黃色,眉心一點螺片花鈿,襯得眼下的一點硃紅殷殷如淚,只是唇色卻有些蒼白。
卻藍見狀取過那個鸂鶒鳥玉盒,阿素見到這玉盒便想起裡面盛著的口脂。宮中的口脂一向是尚藥局的合口脂匠人做的,長平向來不喜,便親手用牛髓、紫草又糅以辛夷熬煎,又在其中加了甘松香與白檀香,旋開盒蓋果然芬馥宜人,色彩瑰麗。
長平見識廣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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