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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這大概只能歸入於沖洗胃裡的油膩一流,即作品,亦非飲,而是講究吃的了。
香港也有完全西式的茶座,如戰前有名的香港大酒店,告羅士打行和“聰明人”茶室等。告羅士打行和香港酒店的茶座,是珠光寶氣的妖豔婦人和油頭粉面的慘綠少年麇集之所,倒是“聰明人”茶座雖設在地下室內,卻少繁雜的喧囂,可以與至友數人作娓娓清談。這裡喝的除了純咖啡與冷飲外,就是一樽利普頓紅茶,是飲茶而非品茶。好在去的人意不在茶,茶葉的好壞便無所謂了。
後來到了重慶,應雲衛經營中華劇藝社,在國泰大戲院演出。劇團寄住在戲院對門,外進則是一爿茶館。杭州的茶樓裡有舒適的藤椅可以躺臥,重慶的茶館裡則有帆布或竹片拼成的躺椅;每到這裡來,頗動我的鄉思。在重慶的五年中,我是經常出沒在這家茶館的。前幾天吳茵還寫信來提到我們當年在茶館裡談笑風生的情景。這裡的茶與杭州的龍井或英國的利普頓茶有別,這裡飲的是沱茶。每逢你吃得酒醉飯飽時,喝上幾杯沱茶,的確有消去油膩的功用。但是更令人難以忘懷的,倒是那些伴著喝沱茶的日子,談文學談戲劇談電影,甚至談國事(當然是小聲的耳語,因為茶館壁上貼著“莫談國事”的警告),則是又一所取之不竭、用之不盡的社會大學。
抗戰後回到上海,以前只有洋人才能進去的飯店茶室,大者如華懋、匯中,小者如DD’S與塞維那,如今我們也能大大方方進出了。還是喝茶,但這已不是品茶,而是對於未來美好日子的期待了。
1989年國慶後一日,聽風樓
秦瘦鷗:俗客談茶(1)
“開門七件事,柴米油鹽醬醋茶”。這是我們上代人留下來的兩句老話,儘管此刻已經很少人再提起,大部分的小青年同志甚至根本沒聽說過,但不可否認,今天柴米油鹽醬醋茶依然是絕大部分人日常生活中的最低需要,缺一不可。自然,也有少數人例外,七事之中,缺一缺二都不在乎。例如有些人因病遵照醫生囑咐,長期忌食加鹽的菜,亦無損健康。而我,大概由於身無雅骨,對茶向來可喝可不喝,只要不缺白開水,一樣好過日子。
記得自己還是個小毛孩的時候,我們那個雖然毗鄰上海市區,卻依然很閉塞的小城裡面,不但沒見過什麼雀巢咖啡或雪碧、芬達之類的飲料,連問世最早的檸檬汽水或薑汁汽水,也只有極少數的家庭裡才有。一般的老百姓要解渴,只有喝茶,但用的茶葉也決非什麼烏龍、茅峰,都是不列等的粗茶而已,我們家中有一把錫制的大茶壺,約莫可裝三四磅水,每天早上,我媽媽抓把茶葉丟在壺裡,提水一衝,於是一家幾口就隨時可以去倒出來喝。我玩得累了,口渴不堪,往往懶得找茶杯,乾脆探頭咬住壺嘴,直接把茶吸出來,也不管什麼妨礙清潔衛生。到了夏天,不能喝熱的了,泡的茶就涼在大瓷碗裡,讓一家人解渴。
這裡還免不掉要插寫一次我童年時代所遇到的偶發事件。那是發生在我就讀的小學校裡的:有個姓葛的小學生,原來身子還不錯,可漸漸地顯得面黃肌瘦,精神委靡不振,終至休學回家。同學中紛紛傳說,小葛害的是怪病。老師聽他講,由於他慣於把未泡過的茶葉放在嘴裡咀嚼,日子多了,便成為“茶癆”。最後聽說是有位高明的醫生給他開了張方子,服後吐出許多綠色的小蟲,他才得以康復。此事是真是假,我至今沒弄清楚,但在我的腦海深處,卻已留下了不可消滅的印象,到我成年後,不覺就養成了不喝茶的習慣。現在老了,也還是如此。有人誤認為我必然常服人參之類的補品,故而忌茶,其實茶葉是否真會使補品失效,醫學界至今尚無論斷,何況我只是一個“爬格子”的老人,哪來這麼多人參鹿茸?
茶是一種常綠灌木,不僅春間所生的嫩葉可作飲料,其子也可以榨油,其幹堅密木質,可供雕刻,稱得上一身都是寶。千百年來,經過人工培育改良,對氣候土地的適應性更強了。我們國內絕大地區,幾乎凡有人煙之處,就可以見到茶樹(品質高下當然是另外一回事)。正因為這樣,喝茶這種風氣,早已和吃飯飲酒一樣,傳遍全國。數十年來,我足跡所到之處,很少沒有茶室、茶館的。尤其是廣州、香港、揚州、蘇州、重慶、成都等地,新中國成立前茶樓林立,儼然成為人們從事社會活動的主要場所。新中國成立後由於各種因素,茶樓已不再發展。有不少茶室則併入餐廳酒樓,成為經營專案之一。但並沒有影響人們愛好喝茶的習慣,我看今後也不會吧。
至於騷人墨客,以煮茶品茗為樂,更是無以代之。唐代陸羽一生淹蹇,不事生計,獨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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