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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胳膊肘,露出一條幹癟、蠟黃、至少是百歲老人的胳膊。他用彎彎曲曲、歪歪斜斜的字型,一種做作的歪斜字型把作文題“盡職的快樂”寫在黑板上。我驚恐地向班裡看去,看到的只是彎曲的脊背、困惑的面孔;大家交頭接耳,腳在地上蹭來蹭去,個個都在唉聲嘆氣。我的鄰座奧勒?普勒茨張開他那肥厚的嘴唇,低聲地跟大家一起念,他的抽瘋病快犯了。沙利耶?弗裡德倫德爾本事最大,他可以隨心所欲地使自己的臉色變白變綠,可以隨時裝出有病的樣子,致使所有的教育員都自發地免除他的一切作業。沙利耶已經耍起他的呼吸把戲來了,儘管臉色還未變,脖子上的青筋已經在搏動,額頭和上唇已經滿是汗珠。我拿出一面小鏡子,斜對著窗戶,把太陽光反射到黑板上,嚇得科爾布勇博士迴轉身來,兩大步邁到講臺邊,定了定神,要求我們立即開始寫作文。他再一次舉起了乾癟的胳膊,用食指僵硬地指著作文題“盡職的快樂”,為了避免大家提問,便補充說:每個人想寫什麼就寫什麼,但必須是同履行職責時的快樂有關。
對我的懲罰——將我禁閉起來寫作文和暫停會客——是不公平的。他們讓我悔過,並非由於我的回憶或想象不成功;他們關我的禁閉,是由於我順從地搜尋枯腸,看有沒有盡責任時的快樂可寫,並且一下子有那麼多話湧上心頭,多得我費盡力氣也找不出一個頭緒來。既然不是愛寫什麼就寫什麼,既然規定要寫盡職的快樂,而這正是科爾布勇企望我們發現、描述、探究,以及無論如何要明確證明的,所以,浮現在我眼前的不是別人,恰恰是我的父親嚴斯?奧勒?耶普森,他的制服、公務用的腳踏車、望遠鏡、風雨衣和他在刮個不停的西風中騎車行駛在大壩高處時的側影。在科爾布勇博士催促的目光下,我立即想起,春天,不,是秋天,哦,是在某個夏日,天陰,涼風習習,父親和平時一樣,推著腳踏車走在狹窄的磚路上。跟平時一樣,他在魯格布林警察哨的牌子前停下,抬起後輪,把腳蹬移到起蹬的高度,習慣地用腳蹬了兩下才騎上座子,先是晃晃悠悠,接著又顛了幾下,衣服被西風吹得鼓鼓的,朝通往海德和漢堡的胡蘇姆公路騎了一段,在泥煤塘邊上拐彎。這時,風從側面吹來,他順著鼠灰色的水溝向大壩騎去,經過已經掉了葉片的風磨,在木板橋後邊下車,推著車走上高聳的大壩的斜坡,到達頂上。在空曠的地平線前,他顯得意想不到的高大。隨後他又晃晃悠悠地騎上車,像一條孤獨的帆船,披著被風吹得膨起、幾乎要爆炸的風雨衣,從大壩頂上向布累肯瓦爾夫行駛,而且總是向布累肯瓦爾夫行駛。他從來不忘自己的任務。當秋風把浮雲從石勒蘇益格…荷爾斯泰因吹到這邊的天空來時,我的父親正在公務途中。無論在使人眼花繚亂的春天,還是在雨中,無論在陰沉沉的星期日,還是在清晨或傍晚,無論在戰爭時期還是在和平時期,他總是在腳踏車上顛簸,向著自己使命的死衚衕裡蹬去,這條死衚衕永遠只引他到一個地點——布累肯瓦爾夫,阿門。
第一章 懲 罰(3)
這一情景,德國最北部的警察哨——魯格布林農村區警察局外勤哨必須一天不停地辛辛苦苦騎腳踏車執勤的情景,我一下子就回憶起來了。為了替科爾布勇效勞,我還進而想起,那時,我常常繫著一條圍巾,坐在公務用腳踏車的後架子上,跟著父親一起向布累肯瓦爾夫駛去。我總是用溼冷的手指牢牢抓住父親的皮帶,車架硬邦邦的鋼條在我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道紅印。我看見自己坐在車後,我們兩人迎著傍晚的浮雲,行駛在大壩上;我感覺到從荒蕪的沙灘上毫無阻攔地刮來的陣陣勁風,我們兩人就在這陣陣勁風中從遠方顛簸而來;我聽到父親因使勁蹬車而氣喘吁吁,這不是由於風大而失望或者發怒,只是按著蹬車的節奏而喘息,我覺得,這喘息聲中還帶著暗中揚揚自得的味道。我們沿著海灘,沿著冬天黑色的大海向布累肯瓦爾夫行駛,除了倒塌的磨坊和我的家以外,再沒有什麼地方比這裡更為我熟悉的了。這棟房子坐落在骯髒的房基上,兩側楊樹成行,樹冠修成尖削狀並彎向東方。我在搖搖晃晃的木頭門前下了車,開啟門,偵察的目光掃過住房、廄舍、棚子和畫室,馬克斯?路德維希?南森常常從這間畫室向我狡黠地、存心威脅似的眨著眼睛。
南森被禁止繪畫。我的父親,魯格布林警察哨的警察,一年四季不論什麼天氣都必須來這裡檢查禁令的執行情況。一旦發現南森有創作的念頭就要加以制止,更不用說動手畫畫了;總之,警察局必須密切注視不再讓住在布累肯瓦爾夫的這個人繪畫。我的父親和馬克斯?路德維希?南森早已相識,我是說,他們從小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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