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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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他的手感覺到他對這一切並不害怕，我很快就到了一個更黑暗但卻很安靜的地方。

呆在這裡不要亂走，直到天亮。

我的手再次冰涼，他會回來接我嗎？答案是未知的，雨後的黑夜真的很美，空氣清新，我渴望天空能出現一條黑夜彩虹。十年前娘曾說過一句話：見到黑夜彩虹的人就一定能夢想成真。我沒有忘記孃的話，因為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目的只是為了試探徐偉豪的真實意圖。他送走我之後，馬上就重新回到了徐公館。槍戰已經結束，他派去的人全部斃命了，混戰中還死了十幾個客人。原來徐偉豪早就有了安排，打算趁混亂除掉他這個重返上海灘的義子，卻不想一山還比一山高，謙虛的孫悟空也許能翻過如來佛祖的五指山。所有的疑團都解開了，正如張千所說：自己始終都只是徐偉豪的一條狗而已，而張瑜明就是踩著自己往上爬的另一條狗。從他踏上回上海的船的那一刻，上海灘的光環就早已將他罩住，想當年項羽能破釜沉舟，以少勝多，他又豈能不置之死地而後生？一個人的戰役也許就是這樣，他不想再找更多人為自己墊背，我就成了第一個。

那一夜天空對我很是眷顧，給了我流星雨，卻怎麼也不肯給我黑夜彩虹。我要等……

天哥你沒事吧！我跟夢姿姐都很擔心你。

好了，我沒事，你們快去睡吧！

他已經很久沒這樣大聲說話了——尤其是對兩個關心自己的人。

綺儀睡了吧，你們也去休息吧，你們的好意我都明白。

他又改用溫和的語氣把剛才所說的話重新表述了一遍，人也許都是愛聽好話的，他想。一個總拿今天賭明天的人是從來都不會有真實的明天，時間會給他做主的。

我的明天又到底會在哪裡呢？一夜的思考並沒有給我任何答案，破曉的雞叫聲又把一切都重新帶回到起點。今天就在我的眼皮底下變成了昨天，昨天永遠都是最美好的。今天原來就是這樣來的，好神奇啊！藉著漸亮的光，我來到了海邊，一夜的海浪聲此刻還在我耳邊縈繞。一團熊熊烈火正從剛睡著的大海里緩緩升起，這就是久違了的日出嗎？我感覺現在的自己是一個失去法力的人間天使，對這一切只能接受卻不能改變。那團熊熊烈火越燒越旺，迅速地佔領了半個天空，我生命裡第一次領略到了最完美的攻堅戰。當一切已成定局的時候，我回到了家裡，並用沉默回答了爹孃的關心。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三章 他變了（4）

上海灘的人畢竟太多了，亂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他註定是屬於亂的。一大早上海灘就出現了一群報童，他們揮動手臂高喊：賣報啊！賣報，特大新聞，上海名流昨晚在徐公館遇刺，日本人被曝是事件總後臺。此訊息一出，徐偉豪急了，日本人更是要狗急跳牆了，著急的還有上海國民政府的官員。劍拔弩張的和平眼看就維持不下去了，很多人都在想以後該怎麼辦的時候，他卻異常鎮定。

天哥，外面很多人都說要打仗了，我們該怎麼辦呢？

俊堂，快去備車，我要馬上去見金玉利。

俊堂完全猜不出眼前的男人到底在想些什麼，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服從。

車子開得很快，他正在享受著自己的輝煌戰果，金玉利肯定也在著急地等待自己去給他出謀劃策呢？徐偉豪一定是在想自己該怎麼向日本人交待，至於日本人和國民政府官員大概都在盤算著該如何將這件事由大化小。但他們的目的卻是迥異，日本人由於戰前準備還不充分，仍想維持上海灘的和平。國民政府的大小官員都有一條潛規則，儘可能地不跟日本人發生正面衝突。維護上海的和平看來是最能順應時勢的明智的做法，車子已到了金公館。

胡先生，我們家老爺已在書房等候你多時了。

金玉利的書房雖不是很寬敞，但帶給我的卻都是熟悉的影子，尤其是那幅猛虎出山圖，一切都太朦朧了……

咔咔……胡先生是不是嫌我的書房太寒磣啊？

怎麼會呢，我是在想：金先生平日裡說話豪爽，想不到對畫也有這麼細的研究，收藏了這麼多的畫中極品。說話間眼睛還是始終落在那幅猛虎出山圖上。

哦，胡先生若是喜歡這幅猛虎出山圖，等等拿去就是了，我們還是先談正事吧。

那我先謝過金先生了，這是25萬大洋，你先收下，事成之後大上海和剩下的錢我自會雙手奉上。今天的事金先生做得非常漂亮，希望你能頂住壓力，繼續跟蹤報道今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