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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邊旋轉,彷彿我是世間惟一的倖存者,彷彿我就是在戰爭中剩下的最後一個女人。現在,我覺得那座光明之城,我父親一直想要看到的光明之城就在上面,耶路撒冷,是的,就在那草坡上,那天堂裡的穹頂,那連線塵世與雲朵的清真寺。
山谷裡溫溫熱熱的,那影影綽綽的一切。雨落在公路上,也發出一種柔和的聲音。我是搭一個義大利人的車回去的。我終於知道自已是在找什麼了。兩天以後,菲利浦和米歇爾也會來到這裡。我和他們一道從大海的另一頭出發來到這裡,我們的國家有如此美麗的陽光,或許它是在孩子的眼裡才格外的燦爛,就是在這樣的眼睛裡我想要驅走所有的苦痛。我知道一切都將開始。而我還在想萘瑪,那麼久以前走失的我的姐妹,在公路的塵雲之中,我得找回她。
黃昏裡的大海美極了。水,地,天都融為一體。輕霧瀰漫,不知不覺地遮住了海平線。還有這任車身人影都打破不了的靜謐。堤壩上,一切都是靜靜的,艾斯苔爾坐著。她定定地望著前方,眼睛幾乎一眨小眨。一連好兒天她總是到這裡來,在太陽西沉的時候眺望大海。今天是最後一晚了。明天,菲利浦和米歇爾要來了,他們一起再乘火車到巴黎,到倫敦。得離開,得忘記。
每天晚上,在同一個時刻,漁民總是準時地回來安身。在防波堤的水泥板上,他們精心準備著他們的誘餌。纜繩,繞線筒,在他們的手勢裡有一種準確而肯定的意味。艾斯苔爾很喜歡看他們。他們那麼忙碌,那麼精心,彷彿世界上其餘的一切只是做夢似的,是一種譫妄,是沿著瘋人院走廊獨自流浪的瘋子的想像。於是艾斯苔爾想這才是現實,黃昏中的這些漁民,現在他們正要往海上撒下去的線,那呼嘯而過抽打著海浪的浮子,還有當漸漸花了的太陽消失在輕霧之中時那粼粼的波光。艾斯苔爾的日光迷失在了眼前廣闊的海面上,灰藍色的,接著她看見了一隻三角桅的小帆船,只這一隻,正慢慢地穿霧而來。
仍然是夏末時分。日頭變短,夜晚突然就降臨了。儘管空氣依舊溫熱,艾斯苔爾還是冷得哆嗦了一下。防波堤上,漁民開啟了收音機。歌聲隨著海風一陣陣地湧過來,這是一個女人在唱,聲聲高亢,用的是假聲,由於山間雷雨的干擾,有時還會有噼噼啪啪的聲音。
漁民時不時地會過來,他們用一種嘲凳的神氣看著她,還用尼斯話在講著什麼,艾斯苔爾懷疑是在講她,因為他們一邊講一邊還在輕聲地笑著。有些還是很年輕的男人,大約是她兒子的年齡,穿著玫瑰紅的短袖襯衫。他們能說她些什麼呢?她想像不出來,像她這麼一個人,穿得彷彿流浪漢似的,開始斑白的短髮,臉儘管已被山間的太陽曬得黝黑,卻仍舊很孩子氣。但是在某種程度上,她喜歡聽到他們的聲音,他們那種略顯粗俗的歌聲和他們的笑聲。這是種證明,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都是存在的,這平緩的大海,這水泥板,這在輕霧中慢慢前進的風帆。它們都不會消失。她覺得那輕風,那閃著光的輕霧鑽進了她的身體。大海也進入了她的體內,包括這波動,這辯粼的波光。這是一切都在碰撞,一切都在改變的時刻。有很長的時間了,她幾乎要忘了這種安寧,這種漂流的感覺。她想起了在船的甲板上度過的那個夜晚,那時沒有了土地,也沒有了時間。那是過了裡窩那之後,也許在更南面一點兒,坐船穿越墨西拿海峽。儘管船長不允許,艾斯苔爾還是爬上梯子,從開了一條縫的舷窗上爬了出去,她在甲板上頂著冷風往前爬啊爬啊,一直爬到駕駛艙那邊,那種小心翼翼的樣子,簡直像個小偷。正好是西爾維奧當班,他隨她去了,什麼也沒有說,就像是沒有看見她似的。艾斯苔爾理在想起來那船就這樣在平整的海面上往前滑去,在夜裡幾乎什麼也看不見,她想起了船艏那柔和的聲音,還有甲板上隨著馬達起伏的那種震顫。在艏樓裡,水手們開啟了收音機,聽著那種嚷嚷的,夾雜著噼噼啪啪噪音的歌,就有點兒像此時漁民聽的這種。那是美國人的廣播,在西西里附近,在丹吉爾,爵士樂隨著海風一陣陣地飄出來,攪了這夜,人們不知目的地在哪裡,他們迷失在了這空間中。這一切都遠了,然後又回來了,比利·郝力傣那粗礦有力的聲音唱著《寂寞》和《做作的女人》。還有阿達·布朗,傑克·都派,小簡妮·瓊斯在鋼琴上滑動的手指。這些名字都是後來牧羊人雅克告訴地的,在拉瑪·由哈南,在諾拉的房間裡.他們用一臺老式留聲機聽唱片。《嫉妒的心》,艾斯苔爾還能記起這首歌的曲調,還能低聲地唱,在加拿大,走在街上,她就這樣唱著,在聖母街的公寓裡,就是這歌陪她度過了那些寂寞而寒冷的日子,那些流浪的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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