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夏提示您:看後求收藏(第30部分,荒原上的陽光,津夏,630看書),接著再看更方便。
請關閉瀏覽器的閱讀/暢讀/小說模式並且關閉廣告遮蔽過濾功能,避免出現內容無法顯示或者段落錯亂。
“是的是的,我們無論怎麼你罵我我罵你也罵不開。”
馬民說,“三天兩頭,在電話裡還要相互罵幾句的。這是一種發洩怨氣,也可以說,是對自己發洩怨氣。”
護士小姐走進來,將馬民要的止疼藥放到床頭櫃上。馬民吃過藥,不一會眼睛皮就睜不開了,腦殼彷彿一下子墜入了五里雲霧一般……
38、離婚(四)
馬民住了一個星期院,出院時,手臂仍然有點隱隱作疼,但至少舉起手機時手不那麼抖了。出院的這天早晨,他醒得很早,坐在床上沒事,就給彭曉打了個電話,直接打到她家裡,電話是她丈夫接的。她丈夫聲音很平和他說:“哪位?”
“我找彭曉。”他對手機那頭的男人說。
當時手錶上的指標告訴他,此刻還不到七點鐘。“彭曉你的電話。彭曉你的電話。”
他聽見彭曉的丈夫在手機那頭說。他懷疑他們兩人還在床上。因為彭曉隔了將近一分鐘才接電話,卻並沒聽見人走路的腳步聲,而且說話的聲音也很含糊,甚至吐詞都有點困難一樣——那是從睡眠裡剛剛走出來的聲音:“喂,哪位?”
“彭曉。”
“你哦,”她沒有說出“馬民”兩個字,“這麼早就打電話羅?”
“我今天出院,怕你趕來,所以打個電話給你。”
“怕我白跑一越是罷?”她在那邊說,笑笑。
“你丈夫接的電話?”
“當然是我丈夫,還有哪個?”她在那邊又笑笑,“我覺得你問得有味。”
“問了一句蠢話。”馬民承認,他覺得她的聲音很甜,好像清泉在他耳邊流淌一樣。
“你丈夫不會有意見罷?”他沉默了幾秒鐘,忽然這麼說。
“我想不會有意見罷?”她說,又笑笑。
“起來了嗎?”
“還沒有,在床上接的電話。”
不知怎麼回事,馬民聽到她這樣回答,心裡十分酸楚,“電話放在床上了?”
“分機放在床頭櫃上。”她解釋說,“冬天裡,有時候睡下了,又要從熱被窩裡爬出來接電話,好痛苦的,就裝了這臺分機。”
“現在電話一響,就可以只伸出一隻手了,”他說到這裡,心裡又是一酸,便故意這麼強調一句,“不要從熱被窩裡爬出來?”
她笑笑,“是這樣吧。”
“好羅,”馬民又沉默了幾秒鐘,“就這樣。我上午出院,你不要來了。”
馬民放下手機時,心裡很不舒服,似乎在吃她丈夫的醋一般,又覺得自己忙著為她離婚,可她照樣每天晚上同她丈夫睡一個床,當然就免不了照樣同她丈夫幹那種事。我要麼就不離婚,就同她一樣。要麼就儘快離婚。他想。她在她丈夫面前還蠻從容不迫,我真有點佩服她。他懷疑她是從她丈夫身上爬過來接的電話,既然電話是放在床頭櫃上,那八成是這樣。這就是說,她守株待兔,並不像我這麼迫切地要離婚。他想。
他離開醫院時,長沙市下了立夏以來第一場大雨。自從立夏後,長沙就未下過一場作古正經的大雨了。有時候烏雲在上空彙集著,天陰沉沉的,可是隻是滴了幾滴雨,路面都捨不得打溼,烏雲又跑到距長沙幾百裡外的郴州急急忙忙地下著,使那裡的人民不得不奮力抗洪搶險,而長沙市外的農民卻在努力抗旱。這是一九九四年夏天,這個夏天有點古怪。馬民鑽進自己的桑塔納時,衣服都被這場兇猛的大雨打溼了一半。馬民自語說,好大的雨啊,回去。他開著車朝家裡奔去。他心裡想,不知道天天是叫我“臭爸爸”
還是親熱地叫我“爸爸”,別人都不重要,天天對我很重要。
我要在她身上把父親的責任盡到最大的程度。我有一個星期沒看見過天天了。他想。
他沒有掏出鑰匙開門,他只是拿著防盜門上獅子頭嘴裡的拉環磕了磕,把肺葉裡的氣運到丹田裡存好,聲音洪亮地叫了聲女兒的大名:“馬豔天,馬豔天開門。”
女兒在裡面答應道“哎,就跑過來開門了”。“爸爸,”女兒臉上頗高興。
“馬豔天。”馬民看著一個星期不見了的女兒說,走了進去。
女兒立即就撲在他懷裡,摟著他的腰。“你這個小爸爸到哪裡去了?”女兒說。
馬民坐到沙發上回答:“爸爸有事。爸爸在做裝修業務。”
女兒撒嬌地把頭枕到他胳膊上時,他驀地感到手臂一疼。“你莫睡在爸爸手上,爸爸手疼。”馬民說,把女兒扶正坐好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