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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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四點半，朝陽初上。

“叔叔，早上好。”

“這麼早就起來啦。去晨運嗎？”

“去！”

張念之風一般攜著一股寒氣鑽進被窩裡把於景周叫醒，於景周昨晚和於先生促膝長談至凌晨，感覺自己才沾著枕頭沒多久就被搖醒了。

於景周睡眼惺忪地問，“去哪？”

張念之使勁拉他手臂，“快起來快起來，陪叔叔去晨運！”

於景周勉強坐了起來，靠在床頭，張念之跳下床想去浴室換衣服，轉眼卻見於景周撲通一聲又倒在抱枕上，急忙跑過去把他叫起來，“欸你就讓我在叔叔面前留點好印象行吧？”

“你別擔心，他對你印象很好，很滿意。”

張念之嘖一聲。

於景周終於睜開眼，湖藍色窗簾流進少許熹微晨光，一道人影站在床邊，適應了黑暗，張念之的輪廓清晰可辨，他放輕聲音說，“你先去換衣服。”

張念之抬步，“那你別睡了啊。”

“嗯。”

於景周閉眼假寐，心想帶張念之回晏市真是一個明智的決定，在這短暫且難得的一宿，彼此都感受到了生活的流動，入行以後他們何曾享受過這樣慢節奏的時刻。

於景周家的小區在市裡屬於老房，在這裡長大的年輕人到了歲數便離家外闖，掙到錢回家想給他們的父母長輩換條件更好的住處，但老一輩的人在一個地方待了幾十年，念舊又重情，都不願意搬走。

因此街坊鄰里大多與於先生一個歲數或是比他年長十幾二十年的人。

於先生一星期晨運四天，四點半出門，六點鐘回家休息一會兒準備到相館開店。

今天張念之想跟著一塊去，便晚了點出門。

往常在濰市哪裡有這樣的機會到小區裡溜達，走出兩百米沒被人認出來都算好的了。

於景周和張念之先出門，於先生隨後鎖上家門。

這個時間還沒升溫，夏末的微風吹來涼快舒爽，空氣清新宜人，張念之狠狠深吸一口氣，用心聆聽大自然的聲音。

一位老奶奶慢騰騰地經過於家家門，友好地朝他們打招呼。

於景周頷首示意，“奶奶早。”

“早早早。”老奶奶笑道，眼睛轉動，看向他身邊的女生，“欸小周，這是你女朋友嗎？”

於景周動腿往旁邊挪了挪，偷偷伸出手去握張念之手腕，微微使力，把她拉到自己身後，只露出半邊身子和腦袋，微笑應道，“是。”

口罩兜在下巴，張念之探出半個頭，對老奶奶莞爾，“奶奶好。”

天微亮，老人家眼神不好，雖然看不清楚長相，但還是笑著點頭，讚道，“很漂亮。”

老一輩的人不怎麼關注娛樂圈，老奶奶沒認出張念之，碰到於先生出來，便越過他們去和他攀談閒聊。

晨運完，於先生讓於景周和張念之到小區門口的包子攤買包子當早飯。

大叔開啟竹籠屜的蓋子，大團大團的熱煙爭先恐後湧出來，香氣撲鼻。

於景周點了兩人份的包子，等大叔打包的空隙，張念之瞟見和包子攤相連的另一個小攤有個女人在熬清粥，女人稱呼大叔‘孩子他爸’。

於景周拿手機要付錢時發現張念之直勾勾地看著那處，低聲問：“想喝粥？”

張念之望過來，點頭。

“再來碗粥吧。”於景周收回手，說。

“好嘞。”

張念之勾住於景周胳膊往邊上挪，給後面排隊買包子的人騰位置。

包裝盒上彷彿有一條隱形的線條，女人拿大粥勺將熱騰騰的粥盛進去，到達那條界限本該停下，但她一邊盛一邊瞄面前的俊男美女幾眼，笑著對於景周說，“你女朋友長得真漂亮，多給你盛點。”

女人再盛兩大勺，包裝盒險些蓋不上了。

兩個人戴著口罩，張念之戴得嚴實，於景周沒戴好，只遮住了嘴唇。

剛剛在小區裡晨運不知道有多少老街坊跟於先生誇讚他準兒媳長得很好看，跟電視上的女明星似的，無時無刻被民眾吹捧貌美的張念之卻忽然不好意思了，捂住不自覺紅起來的臉拉著於景周跑遠。

於景周看張念之一眼，問女人道，“謝謝，但是她戴著口罩您怎麼瞧出來她漂亮的？”

有些人天生是視覺焦點，他們倆排隊的時候引來了多少人目光徘徊，只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