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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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發現罷了，也可能是習慣了旁人注視，所以滿不在乎。

“人的眼睛是靈魂之窗啊，”女人笑得見牙不見眼，“看看這姑娘的眼睛生得多水靈漂亮，擋都擋不住的呀！”

果然是做生意的人，誇起人來不留本錢。

不論對方是否真心，於景周卻十分認可她說的話，他當初便是被這雙眼睛所蠱惑，繼而深深陷入的。

拎著包子和粥回家，張念之手搭在於景周腰上，輕輕撓了撓，“你那是說我不漂亮的意思？”

張念之在人人讚揚的環境中長大，讚美的話聽到耳朵生繭子，而她是錢老萬里挑一擇選出來的女主角，無論從前還是現在，外形都是女星中一等一的美麗，能長紅多年，除了深厚的表演實力，自然免不了皮囊的加成。

於景周扣住她的肩，側過臉挨近她耳朵，說著俗爛的哄人的話，“全世界你最漂亮。”

世人鍾愛並追逐美麗的人與物，於景周是個俗人，他也喜歡。

但他更愛她軀殼下滾燙的靈魂。

*

告別於先生，兩人啟程返回彼此事業中心點的濰市。

張念之接了一檔綜藝，去當飛行嘉賓，會離開濰市一個星期。

與此同時，於景周新片的試鏡會提上了日程，錢嘉逸和他將會頻繁出差，到全國各地挖掘新鮮血液。

文博有新專案的訊息很快在業內傳揚開來，郵箱裡堆疊著毛遂自薦的藝人簡歷，錢嘉逸的私人電話響個不停，工作微信不斷湧入藝人經紀人的資訊。他嘴上抱怨，手卻很實誠地一條一條回覆對方。

這時還沒有人知道這次親自操刀的是於景周。

人生第一部電影意義非凡，追求完美的於景周忙得焦頭爛額，分身乏術，經常失聯。

善解人意的張念之倒也不是纏人的女朋友，兩個人之間需要適當的空間，她亦不想成為他的負擔，一天聯絡不上不是什麼大問題。

上一條聊天記錄停留在昨夜凌晨。

節目錄制期間嘉賓房間有攝像機二十四小時無休止捕捉藝人行動，暫時不打算公開戀情的明星情侶為防止出紕漏便透過文字對話。

固定份額的內容錄製完畢，藝人嘉賓們各自回房歇息，張念之幸運地被分配到單人房。

熄燈前張念之窩進置放在攝像頭盲點的皮革沙發上，舉著手機，手指飛快地敲打著螢幕。

張念之剛成名的時候為了刷臉鞏固觀眾印象被昭和送去上過一些綜藝節目，之後她掌控了些許調配工作的權力，不假思索地拒絕了所有節目邀約。

電影作品成績斐然，人們漸漸對她鏡頭背後的私生活產生了強烈的好奇心，像是有些女演員在銀幕上英姿颯爽，現實裡卻有著巨大的反差。

這種看起來真實無劇本的真人秀在市場上很吃香，明星在節目裡展現的生活細節會讓觀眾產生共鳴，從而掙得一波觀眾緣，人氣亦會隨之上升——只要管好嘴巴不秀低情商。

儘管如此，許多節目組仍會在錄製前抱著一絲的僥倖給張念之那裡投去邀約。

這次是張念之暌違六年的綜藝首秀，雖然只是兩期的驚喜嘉賓，但也足夠節目組狠狠地賺一波流量熱度了。

比如鏡頭後的導演組目睹這幕以為她在網上衝浪抑或是打遊戲，心想張老師原來還是個“網癮少女”，忙拿筆記錄在小本本上，後期照這個方向剪輯。

這種人設的明星不計其數，討論度高不高卻要看物件是誰。

——後來被湘湘截住了。

張念之和於景周就誰沒把杯子放回原位而鬥嘴，用文字溝通實在太麻煩，一來一往兩個人都累了，宣佈改日再戰。

睡前於景周沒忍住發了條語音，張念之關燈躲進被窩裡，點一下螢幕，迅速把手機湊到耳朵。他似乎也怕自己說的話被攝像頭錄去，聲音特別小，沙沙聲中“你快點回來”沿著網線撞進她的心房。

——我想你了。

張念之編輯：嗯，很快。

對面發了張星空的圖片：睡吧。

於景周從來不讓她當結束話題的那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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