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春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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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冰城。”

冰城很美，雪川能感受到這座城市裡的每一朵雪花，和每一個生命。

可他也只能留在這裡，他不曾離開，也無人再來，千年的時間，冰城的一切都一成不變。

冰城之外的世界，雪川太陌生了，他很好奇，也很無措。

“我先幫你搭一個小房子，度過這個風季。”

“也許很快會有人來到這裡，比如你的大雁朋友，他們會知道去春城的路。”

“風季之後是雪季，很多年前來過冰城的客人，都在雪季就會自己離開。也許到雪季你也是這樣，到了雪季就能回春城了。”

花芽呆呆地看著雪川，她不知道雪川說的風季和雪季是什麼，但是她覺得大雁們也找不到這個地方，甚至要很久才會發現她丟了。等他們明年回去報信，春城裡的大家，尤其是花婆婆，才知道她被風吹跑了，卻不知道丟在了哪裡。

“如果都不行的話，我們就一起想辦法。”雪川說。

花芽的眼圈紅了，她第一次感到這麼害怕又無措。

在春城，她每天都有很多煩惱，比如太陽曬多了會覺得太乾，水喝多了又覺得太撐，發不了芽也開不了花，還總是被小夥伴嘲笑，捉弄這些壞傢伙還會被花婆婆唸叨。

花芽總被花婆婆管著，還總被她唸叨。婆婆總讓她早睡早起，多多喝水，不聽話就不會發芽。可是春芽覺得自己非常冤枉，她一直很聽話，卻一直不發芽，還總是被嘲笑。

她坐在大雁背上的時候可開心了，那時候的風很暖，陽光很明媚，大雁的羽毛很柔軟。她覺得這是一場勇者的冒險，她將騎著大雁，飛越山川河流和萬千城池，然後在生命之泉中破殼發芽，生根抽條，長成一朵漂亮的花。

也許她會在大雁的背上受些苦，不能按時曬太陽，但是當她回到春城，她就是最美麗也最勇敢的花，所有嘲笑過她的小夥伴都很羨慕她，所有人都想和她做朋友。

可是她從來沒想到自己會被風吹到一個冰天雪地的地方，被冰霜和寒風凍得昏睡，還被人從角落的雪堆裡挖出來，既不美麗，也不優雅。

這也許就是春城之外的世界，冰冷又危險。

花芽覺得自己很倒黴，也很委屈。

春城的種子只有她不會發芽，大雁的乘客只有她被風吹跑，冰城的巫醫也不知道回到春城的路。

花芽眼中的霧氣越來越重，她覺得自己現在灰頭土臉，非常落魄。好在她是一個勇敢的女孩，她睜著眼睛等淚水一點點消失，對雪川說，“謝謝謝。”

雪川抿唇笑了，他遞給花芽一顆冰晶，“你餓了嗎？快吃點東西吧。”

花芽愣了愣，她伸手摸了摸。

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亮晶晶又冷冰冰，好看又凍人。

“我不吃這個，我是種子，只需要太陽和水就好啦。”

雪川驚訝的眨了眨眼睛，說，“原來你吃太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