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捕風捉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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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去秋來。轉眼，到了冬天。

十二月中旬，與鹿一純搭檔的現代輕喜劇殺青。在我還沒有出道的時候，就已經認識鹿一純。她年紀不大，只是出道早，在同齡人中，戲齡算是很長了。雖然對於她的種種故事早有耳聞，但其實是我第一次有機會與她本人相處。

在這之前，我並不知道她是個什麼樣的人。關於她的傳聞極多，但她從不多做回應。正如木頭說的，她是演技一直線上的那種演員，自然大方；而私下裡，她不愛主動分享自己的私生活，但也不否認，從來都順其自然。

我看過她的劇，在我出道前，在我出道後。我無法從劇中瞭解到她本人。但我記得木頭曾經跟我提起過，她一定是細膩的入。只有細膩的入，才能把角色演繹到骨髓裡，才能讓人忘卻她本身。

相處下來，才發現鹿一純本人其實極好相處。

我甚至覺得她有些大大咧咧，像個傻大妞的，一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與所有人打成一片。她每天嘻嘻哈哈，可是身上卻有一種隱約的距離感，把自己籠罩起來、保護起來。

這種距離感，讓我想到易不常。

也許，真正細膩的入，都披著玩世不恭的殼。

休整了一日，參加了幾場商演，又立刻奔波到橫店，進組。

從高鐵站走出來的一瞬間，我突然想到了木頭。半年多，我不斷地工作，我把木頭裝進心底塵封，不曾想起，不曾遺忘，除了偶爾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見她。但這一刻，熟悉的場景，一幕幕又浮現在眼前。

「想什麼呢？去劇組了。」趙思意催著我上車，「把你送到劇組我就好下班了。」

「……嗯。」

「對了，這個劇拍完，公司想給你接一個真人秀。」

「真人秀？我不去。」我不喜歡真人秀。我拿捏不好幾分真實，幾分人設。不是說真人秀不好，但我自認為不適合我。我還是想要把戲演好。再說，木頭也不愛看真人秀——害，我在想什麼呢。

「我幫你爭取過了，公司說不行。」

「……那你幫我找一個在演播室的那種吧，觀察類的，不太需要凸顯個性的那種。」在公司的死命令面前，我也做不了什麼，只能在有限的自由裡做一些掙扎。最終，我還是不能跟錢過不去。

「行。」

橫店的冬天過得很快。轉眼開了春。

演播室設在北京，一個觀察別人談戀愛的節目。我也不知道我能評論什麼，我既不敏感，也不太會談戀愛。雖然談了很多段吧，但也都無疾而終，真正走到心裡的也就只有三個，而其中，讓我覺得能夠走過一生的，也不過木頭一個。

我搖搖頭，把木頭從腦海中甩出去。

她現在在哪兒呢，還在老地方嗎？她會想到我嗎，大概不會吧。她是不是已經奔向屬於她的幸福了呢？我除了默默祈禱、偷偷祝福，一切都無能為力。她的朋友圈一如既往地嚴絲合縫，就像我們在一起的那天，就像我們分開的那天，毫無漣漪。她不是喜歡分享感情的人，她只喜歡分享心情，分享每個當下。

即使我並不認為自己有資格，坐在這裡評論別人的愛情，但比起與別人同吃同住，我還是在演播室比較容易放鬆下來。我還是沒有辦法參與真正意義上的真人秀。我害怕連最後的一點自己也被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然而，戀愛類節目從一開始就給了我一個大禮包。「光熙，你單身嗎？」

「啊……是。」

「那你想談戀愛嗎？」

「嗯……就還好。」我不知道想或不想有什麼用。談戀愛這種事情，也不是想談就能談的。反過來，就算不想談，也是會被丘位元射中的，甩也甩不掉。我可能依舊是嚮往愛情的吧，當我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我腦海中又浮現出木頭的笑臉。

導演一路小跑過來。「光熙啊，你這樣不行。你得放開點。怎麼回答都行，別不回答呀。你不回答的話，我們不好剪輯。幫幫忙，再來一次。」

「我覺得不是想或不想的問題。遇到了就是遇到了。愛情嘛，可遇而不可求。」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我只能把真實的想法和盤托出。看，我就說了，我不適合真人秀，我一點綜藝感都沒有。

這種節目，該請易不常或者童裡來。我的洞察力還尚且在修煉中。

我努力做出有一些幽默感的樣子。被剪輯完的樣子一定很可笑，是那種，明明沒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