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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船回她的紹興去了。黃子文就如拔去了眼中釘肉中刺一般,好不鬆快。
轉瞬之間,便是中秋。黃子文有的是洋錢,早將各處店帳,一律開發清楚。便有幾個同志的,什麼王開化、沈自由,平時窮的和叫化子一般,到了節上,更是束手待斃,打聽黃子文得了田雁門這筆鉅款,便一個個的轉他的念頭。黃子文酌量交情,一一點綴,也有念塊十塊的,也有三塊五塊的。這班人得了這個意外接濟,自然是感激涕零了。到了中秋這一天,天氣晴明,風日和美,黃子文無家一身輕,有錢萬事足,用過早飯,便踱到四馬路昇平樓,泡了一碗茶,看那些孃姨大姊討嫖帳的,來往如梭。黃子文想起去年今日,在日本東京時候,欠了精養軒十塊金圓,被他逼得走投無路,終究上了趟警察公署,弄得第二日《讀賣報》上上了這條新聞,朋友們看見了,個個嘲笑。
正在那裡暗暗的記念,肩頭上有人拍了一下,嚇了一跳。
忙看時,原來是同淘的周策六週大文豪。只見周大文豪皺著眉頭,指著旁邊一個相幫、一個孃姨道:“黃兄,我不過欠了他們一臺菜錢,十幾個局錢,今天竟在茶館裡坍我的臺!你替我處分處分看。”那孃姨邁開鯰魚腳,上前將黃子文打量一回,見他戴著一頂外國細呢窄頂的帽子,一身外國黑呢的衫褲,俏皮得緊,裡面露出一個楊紀色的軟胸;襟前黃橙橙的掛著一條光緒通寶銅錢錶鏈,鏈上還有兩個墜子,是紅寶石的,鮮豔的如玫瑰花顏色一般;嘴裡銜著一隻蜜蠟雪茄煙管,邊上也鑲著金子,知道此人很有錢,有他招架,就不怕了。當下吱吱喳喳的對子文說道:“外國大少,倪先生末叫小桃紅,住勒哚尚仁裡。格位周老,從前是搭招商局裡烏老一淘格。烏老末是倪格老客人,俚薦撥仔倪,吃仔一臺酒,叫仔十幾個局,倒說就此野雞縮仔頭,連人面才勿見哉呀!”倪去問問烏老,烏老說:“我老早搭耐說,叫兩個局是勿礙格,吃酒是我勿管帳格!”
倪聽仔急煞快,尋仔俚好幾埭,尋俚勿著。今朝剛剛碰著哉,倪阿要問俚討格注銅錢格落。”黃子文把周大文豪叫了過來,說:“現在事已至此,你該怎樣打算打算?”周大文豪道:“我有什麼打算?吃的在肚裡,穿的在身上!我的臺已經坍了,聽憑她們把我怎樣罷了。”黃子文道:“話不是這樣說的,凡事總得有個過常自古道:‘殺人抵命,欠債還錢。’你難道連這兩句都忘記了麼?”周大文豪聽他一番埋怨,只得骨都著嘴,坐在一旁。
黃子文屈指一算道:“一臺酒八塊。”那孃姨搶著說道:“外國大少,俚連下腳才勿曾付格,要算十二塊哚!”黃子文皺著眉頭道:“這太難了。”又道:“十幾個局,算他十五塊洋錢,加上十二塊洋錢,一共二十七塊洋錢。也算不了什麼事!”一面說,一面在身邊摸出一卷鈔票。周大文豪見他摸出鈔票,肯替自己惠鈔,便沒口子的說道:“黃兄,你代我解了這場圍,賽過重生父母,再世爹孃了!”說罷,也不管有人在旁沒有人在旁,爬下來,就和黃子文磕了一個頭。黃子文搖頭道:“你的奴隸性質太重!”隨手檢出二十塊錢——兩張滙豐銀行鈔票,捏在手裡,對那孃姨道:“有二十塊錢在這裡,可拿去勾了帳。”那孃姨道:“外國大少,依耐算也要二十七塊哚,那哼現在只得念塊介?”黃子文道:“我是代朋友還帳,不是我自己還帳。你既嫌長道短,這事就不與我相干了,你去和他自己說吧!”說罷,便將鈔票收回。那孃姨慌了道:“外國大少,耐總算照應倪格,念塊末就是念塊哉噲。”黃子文方才拿出,重新遞了過去。
那孃姨錢已到手,便對那同來的相幫道:“阿虎叔,倪去吧。”方始登、登、登的下樓而去。這裡看的人也滿了,還有人嘖嘖的在那裡稱讚黃子文仗義疏財。
迴轉身來且說周大文豪,見黃子文代他惠了嫖鈔,那種刻骨銘心的樣子,描摹也描摹不出來。黃子文反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立起身來道:“時候不早了,我要去吃飯了。”隨手摸了兩個角子,叫堂倌算清茶帳,還多下三四個銅圓,周大文豪搶在手中道:“借給我坐東洋車吧!”黃子文又好氣,又好笑,對他道:“拿去,拿去!”周大文豪笑嘻嘻的跟著下樓。到了昇平樓門口,黃子文向周大文豪拱拱手道:“再會,再會。”
回身出西薈芬,到金如玉家裡,是樓下房間。一掀門簾進去,金如玉已經在那梳洗了。見了黃子文,滿面堆下笑來,連說:“坐,坐!”黃子文隨意向沿窗一把紅木大理石的椅子上坐下,看金如玉掠鬢修眉,塗脂抹粉。如玉道:“耐是勿曾吃中飯格來噲?”黃子文點點頭。如玉便喊老姆姆拿筆硯過來,黃子文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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