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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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曇鏡還沒反應過來，殷和澤倒是自己先懵了。

“徒兒、徒兒胡言亂語，師尊不必放在心上。”

他原本想表達的意思是，既然曇鏡不厭惡他，他可以試著追一追他師尊嗎？

五師伯說師尊不是那種主動的人，那就換他主動。

可沒想到……

殷和澤抿緊了嘴，滿臉寫著懊惱，眼角餘光都不敢往曇鏡那兒瞟。

曇鏡怔了會兒，神色複雜地看了眼殷和澤。他並沒殷和澤想的那般憤怒，準確來說是很茫然。

他習慣性冷著臉，殷和澤也分辨不出那點子無措。

師徒倆僵在青石小道上，曇鏡深吸了口氣，暗忖原主應有的反應，聲音不大但語氣斬釘截鐵。

“不行。”

殷和澤意料之中眨眨眼，低聲道：“徒兒知道了。”

“徒兒以後不會再犯了，求師尊別不要徒兒。”

曇鏡：“……為師何時說過要逐你出師門？”

話音落下，曇鏡轉過身，再不看殷和澤，步伐不緊不慢，到了地點，正好和來尋他的孟繁撞上。

“他無事，入定誤了時辰罷了。”曇鏡三言兩語解釋完，便讓殷和澤去抽籤，自己上了用以觀賽的高臺。

高臺周圍覆了鮫紗，從裡可以清楚看到外頭，從外只能看到一道模糊身影。

曇鏡今日著了件雪青色長袍，金絲銀線蜿蜒出恰到好處的繡紋，長髮一絲不苟挽了起來，千金一顆的鮫珠點綴發冠，愈發顯得他姿容卓絕，可遠觀而不可褻玩。

從衣服到腰間配飾，再到鞋子，都能看出林知我是費了大心思。

殷和澤從未見過穿著這般華麗的曇鏡，眼也不眨地看著曇鏡，直到曇鏡身形隱入鮫紗之中，才斂了眉眼，去看他抽中的對手。

有資格參與論劍大會的弟子基本都是天之驕子，殷和澤運氣不算好，抽中的是場中唯二的破妄後期。

那弟子身形瘦弱，看似弱不經風，走一步咳三步，卻是實打實的體修兼音修。

不好對付。

殷和澤並無半點怯意，他摩挲著含雪劍柄，心想要打多少場才能得第一。

和曇鏡雙修前，他是破妄中期，現在也是破妄後期，無非是被他刻意壓制住。只要他想，當場就能突破，成為這一屆三十歲以下第一個到空明期的修士。

空明期……殷和澤不自覺又想往曇鏡那邊看。

他聽說，曇鏡二十三歲入空明。

那一屆論劍大會，曇鏡打遍擂臺無敵手，甚至覺得一對一又麻煩又慢，索性讓剩下的弟子一起上。

殷和澤無緣得見曇鏡那時風采，不過他能從林知我的話中想象一二。

成為長老後，曇鏡收斂了很多，唯一一次做的較為出格的事，是其中有個弟子使用邪術，被曇鏡制止後，那弟子的師尊拒不承認此事，只說是那弟子走火入魔，曇鏡也沒跟那人廢話，當著一眾宗主副宗主的面，直揍到那人改口為止。

殷和澤想起林知我跟他說這事時，無奈又驕傲的神情，左手握拳抵在唇邊輕咳了一聲，掩飾微揚的唇角。

他師尊那麼強，他作為師尊的親傳弟子，當然不能給師尊拖後腿。

論劍大會就是證明他實力的最好方式。

曇鏡遠遠看著，忽然皺了皺眉頭，抬手給殷和澤發了道傳音。

殷和澤聽完內容，毫不遲疑起身向高臺走去。

眾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鑽進鮫紗中跟曇鏡說話，便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恭敬道：“師尊喚徒兒有何吩咐？”

曇鏡的聲音直接在他腦中響起：“你切莫洩露魔氣。”

殷和澤身體一震，臉色霎時就白了。

殷和澤體內有魔血，雙方都清楚。曇鏡並未隱瞞殷和澤，而是讓殷和澤自己做選擇。

把自己關在屋裡，足足關了三天，殷和澤開啟房門，堅定地對曇鏡說，他是殷和澤。

他是人類修士殷和澤，不是魔修，也不是魔。

因知曉魔血的存在，故而殷和澤平日裡注重心態平穩，卻不想永寧縣城一趟，讓他對曇鏡動了心，曇鏡掩去道侶印記後，他傷心過度，竟引出了魔氣。

殷和澤的夢境把曇鏡注意力從魔氣勾到了另一件事上，見殷和澤即將上臺比試，才想起魔氣一事。

“徒兒會注意的。師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