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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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百姓看不到的地方，曇鏡衝他二師兄微微頷首。

孟繁嘴張了合，合了張，終究是隻字沒說，踩著佩劍一路急行回玉淵宗。

在師門裡，除了師尊三師弟，就數他最心疼曇鏡。

或許是因為他第一次見到曇鏡時，對方四五歲的年紀，抱著染了血的布娃娃，蜷縮在狹小骯髒的角落，睜著一雙明亮眼睛，安靜看著他。

曇鏡不哭也不鬧，在被他抱起離開的時候，嘴唇動了動。

他讀懂小孩的唇語，說的是，娘，我餓。

許是受的刺激太大，小孩失了聲，只曉得眨著眼睛看著他們，乖的讓人心疼。

他和林知我堅持不懈地每天教曇鏡說話，終於在那人出關的當天，曇鏡叫了聲哥哥。

這麼多年來，他總是把關心藏在和小師弟的針鋒相對裡，他覺得他小師弟因氣著他打過他而微彎的眉眼可愛極了。

曇鏡最初幾次下山歷練，他不放心，每次都要偷偷跟在後面，確保曇鏡安然無恙才返回玉淵宗。

他候在山門口，明明是想第一時間迎接他小師弟回來，出口的話總是你居然能平安回來。小師弟也不甘示弱，牙尖嘴利地嗆他，我又不是二師兄。

——是在嘲諷他有一次遇到強敵，重傷回宗的事情。

他就笑笑說，我可不像你，樹敵無數。

小師弟冷冷淡淡回覆他說，他們打不過我。

他的小師弟天資卓絕，果真沒有幾人是小師弟的對手，包括他。

“別亂想了，重煙不會出事。”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孟繁回過頭，看到林知我同樣一臉愁容，還勉強笑著來安慰他。

他忽然就覺得自己多愁善感了，小師弟那麼厲害，哪會出什麼事，況且，他們還有師尊呢，有師尊在，小師弟總會平安歸來。

移開目光，他道：“是我關心則亂了。回相門那邊如何？”

林知我搖搖頭：“宗主閉關，副宗主和其餘長老對此一無所知。至於失蹤的弟子，他們說是在哪處秘境歷練未歸。”

孟繁嘴角挑出一抹冷笑：“他們藏了一年，現在藏不住，暴露了，竟還想粉飾太平，簡直是做夢。”

若是小師弟因此事受了傷，他定不會輕饒回相門那幫人。

林知我與他是一樣的心思。

“我讓弟子準備了禮物，親自登門訪問。”

“我去，你留在玉淵宗，與其他宗門打交道的事情還得由你來。”

想到孟繁容易衝動的性格，林知我道：“你在回相門也注意點，別把人打殘了。”

他們商量間，有弟子捧著個圓圓的水晶球急忙跑上前。

“回掌教清恆長老，這是清乾長老命弟子送來的。”

水晶球上是曇鏡的氣息，無法作假。

玉淵宗有術法，可將回憶凝成水晶球，只要輸入靈力，就可以看到水晶球裡的內容。

許是怕各宗掌門宗主不信，曇鏡特意抽出狼妖關於此事的記憶，和他去見何無酒時，何無酒的敘述。

林知我緊緊握著拳，臉色難看至極，那弟子在掌教的威壓下瑟瑟發抖，呼吸都放到最輕。

“你先下去吧。”

他得了孟繁的命令，如釋重負，麻溜離開。

孟繁從林知我手中拿過水晶球，結印將其單獨複製一份，揣進須彌袋。

方才是林知我安慰他，現在成了他安慰林知我，雖然明知不合時宜，他仍忍不住彎了彎唇。

“長徵，”他叫著林知我的字，低聲道，“你說過，要相信重煙。”

“回相門隱瞞在先，勢必要嘗些苦頭的。”

——

永寧縣城。

曇鏡將那水晶球送出封印後，臉色都白了。

是他沒考慮周全，欲妖這麼大的事情，沒有證據，單憑他一張嘴，又有幾個人會信？

更別提回相門了。當初把事情捂的那麼緊，不把證據懟到他們面前，他們會承認才怪。

殷和澤凝視著他師尊。

曇鏡臉頰失了血色，唇也白，眼睛清凌凌似清泉，他心跳忽地就快了，耳根也發起熱，他轉過頭，不敢再看著他師尊，那些被他壓下去的旖旎場景又翻湧而出。

曇鏡吞了丹藥，打坐歇息片刻，撐著殷和澤及時遞來的胳膊站起身。

“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