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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是痛苦的,要經得起考驗。只要把問題都交代了,同學們是會原諒的。回去再好好想一想,挖一下思想根源。”
我不自覺地點點頭,其實我並沒有聽進去。我的心還在發抖,由於害怕,也由於憤怒。我的作風談不上墮落,我跟偉平的關係也是清白的。為什麼只要跟所謂“反屬”子女在一起,就一定要受到懷疑不信任。難道他們生來就不配受到普通人的待遇?難道還叫他們走父輩們的路?難道“賊的兒子就是賊” ?為什麼一定要把這些人看成是敵對的,有害的。我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這樣的指責。(待續)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三、 人生劫難——那次“整團”(6)
一連幾個晚上,一些人把我當成十惡不赦的“右派分子”來進行批判,剖開我的心,任意挑剔著,指摘著,蹂躪著,然後一個“不行”扔給我。再一個拿起來看了看,又是挑剔、指摘、蹂躪,又一個“不行”摔在我跟前。就這樣一次又一次地撥弄著,賤踏著。當然,每次批判之後,都會有一番“撫慰”,說大家是在“挽救我”,“幫助我”。
我前前後後檢查了四次,不知道寫了多少張“交心”。把說的,想的,聽的,還有別人的,報上的,通通寫上去當作自己的罪狀。只要能過“關”,我當時是“在所不惜”呀!可團“組委”還說“不徹底”,硬是推出種種不符事實的結論,加給我書上所能見到的罪名。我只能默默地忍受,一分辯就是“態度惡劣”。我想,就等他們發怒夠了,給我判處個“勞改”或“開除”什麼的,我覺得自己命中就不該來上學,要不,也不致落到這地步。我曾經想過自殺,但是連這一點也不容易。我怕死後,學校會更加重我的罪名,而且累及家庭親人。我最怕媽媽為我傷心難過,怕媽媽在鄰人親戚中抬不起頭來。我一次又一次在心裡呼喊著:“何海生!你為何還要生呀!” “你為何還要生呀!”
當時整個班級被那些人搞得象個集中營。個別人成為奴役別人的劊子手,而大部分人則生活在恐懼之中,尤其幾位跟我“同類”的同學,他們或多或少也有“資產階級思想”,平時看不慣那幾個“假馬列”,那時都有兔死狐悲之感,惶惶不可終日,又不敢吱聲。他們不是團員,可以不過“整團”這一關,因此還能保持一個完整的外殼,後來都比我幸運,進了農學院和林學院這一類大學。團支書也不同意那些人的作為,在背後為我說過話,跟他們爭論過。可惜他有個哥哥在臺灣,儘管他從沒有聯絡過。這“臺屬”關係非同一般。“整團”一開始,他就被團“組委”和“宣委”排擠掉,靠邊站。後來也只能跟我的“同類”一樣進農學院。那個團“組委”學習毫無建樹,卻進了重點院校。動輒咎人,滿口“馬列”的團“宣委”, 原來他的“屁股”並不乾淨。。 後來雖上了大學, 卻因替“反動的父親翻案”, 被中途“退學”。 想來這種人當時也只是投機而己, 以“極左”的面目掩蓋他自己的不清白, 最終還是吃了虧。。這些都是後話。
怎麼了結這場災難,已記不起來。大概他們覺得揉夠了,再也榨不出什麼來了。或者已經讓我知道厲害,就象大人鞭打小孩,看到害怕的樣子,聽到“今後不敢”的保證,也就可以歇手了。再說時間不允許,畢業考試逼在眉睫。團支部最後一致透過給我“警告”處分。我對此沒有意見,這是最輕的處分,也許大部分同學理解我,知道我不是團“組委”和“宣委”他們認定的那種人。
一個沉重的包袱卸下了,一道難關暫時度過去。我鬆了一口氣,至於將來會怎樣,當時我連想都沒有去想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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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想起來,往事歷歷在目。那次“整團”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遭遇到的劫難,它把我向來敢想、敢說、敢做的大無畏精神攔腰砍斷。從此再也不敢高談闊論隨便發表自己的見解。在相當一段時間內,我失去青春的歡樂,變得少年老成,變得膽小心虛,猶如一隻驚弓之鳥, 說話怯怯的,只要一見到校長,就全身畏縮,一聽到“反右”、“大鳴大放”、“整團”等詞語,就心裡發怵,渾身顫抖不已。尤其是後來竟然不負責任地一腳把我踢開,使我滿有把握實現的理想徹底破滅,幾乎走到絕望的邊沿,我不能不深深詛咒這段歷史,為我的前途感到惋惜。
當時所謂“反黨反社會主義反人民”的說法,也被無限誇大了。實際上在任何國家、任何政府內部都可能出現*的人。如果缺乏自信,疑心重重,認定所有反對者都在搞陰謀,威脅自己的統治地位,並據此得出“階級鬥爭永不休止”的理論。災難就必將降臨到一些人頭上,社會也將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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