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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一樣,哭都沒力氣。都焦急啊,說:哪怕有一碗米,給娃熬米湯喝,也能熬過這個春荒啊。你說怪嗎?沒幾天,我娘早晨出門,就看見門前屋簷下吊著一袋東西。娘還罵,龜兒子也不把東西收拾好,吊在門口做啥嘛。喊老四搭梯子取下來一看,嘿,你猜是啥?是一小袋白花花的大米。娘娘,你說神不?就靠那袋米,娃才活下來,現在都這麼大了,到處爬了。
朱家大哥說完,臉上露著神聖的表情。成禮娘也肅然著。
朱家大哥大哥抽了幾口煙又說:說來也奇怪,我娘說那黑裡她聽見狗叫,叫了幾聲又沒叫了,吭哧吭哧地好象是來了熟人。娘一直堅持說是我爹,她聽得出來爹的腳步聲。從那以後,娘就天天納鞋底,說等我爹回來穿。你說我娘是不是老糊塗了?
成禮娘說:那是,那是,我也常常感覺成禮的爹還活著,在院子裡鑿石頭呢。
朱家大哥沒留下吃飯就走了,成禮娘也挽留不住,只好捆了一把幹豇豆帶給他娘。
成禮從外邊回來時候,朱家大哥已經走了。成禮娘便把朱家大哥說的蹊蹺事說給成禮。成禮正用馬勺舀了涼水,大口地往嘴裡灌,淌得胸前溼了一大片。
“真有這事?”成禮摸了把嘴。
“你朱家大哥講的,那能有假?”
成禮撓著頭說:“我估摸著,我乾爹還活著。”
娘噘起嘴巴說:“說鬼話,都曉得被棒客害了,白骨都還在南山裡麻。”
成禮不滿地說:“都是聽別個說嘛,哪個親眼看見那白骨就是我乾爹的?”
娘搖搖頭說:“那到也是,可是都兩年了呀,沒得音信,那不是死了才怪。”
“咋沒音信?難道那草藥和大米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我看我乾孃說的對,我乾爹還活著!”
“要是還活著,那你說他在哪裡?”娘不服氣,娘是相信山神的。
成禮突然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拍著自己的腦袋。他想到了,娶親的喜錢裡多出來的兩塊大洋,也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那麼,那麼……是乾爹給自己的賀禮!
成禮轉身往外跑,被娘抓住:“問你話呢,你跑啥,你說,要是你乾爹還活著,那你說他在哪裡?”
成禮到門口,伸出頭看了看,關上堂屋門。轉過身對娘說:“還能在哪?他是被棒客抓去的嘛。”
娘驚恐著:“你是說……他在九里坪?”
“對頭,他不在九里坪能在哪?我還在想,那多出的兩個大洋,就是乾爹給我的禮行!”
孃的嘴張得更大了,半天才回過神來,拉著成禮說:“三娃子,千萬莫出去亂講啊,這可是要命的事啊。聽說縣裡的保安團要進南山剿匪了。要是知道你乾爹當了棒客,你乾孃他們就要遭牽連的,我們也脫不了干係啊。”
娘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呸呸呸,吐了些唾沫,摸到自己眼皮上。
山 棒 客 (17)
第二章
一、
縣保安團真的要進山剿匪了。
這在秋後剛收完穀子的時候,柳河鎮的溝溝坎坎,大小村莊,都知道這個訊息。各鄉的保長帶著縣政府的官文,貼上了各地醒目的高牆。保長帶著人敲著鑼,一聲一聲地驚得人心顫。
何老拐是在伏天裡當上保長的。這讓他神氣了不少。
剛下過一場雨。地還很爛。何家灣東頭秋全的茶鋪子對面,何大清家的山牆前,何老拐很威風地站著。場壩裡泥很爛,稀稀啦啦地站著一群,光著腳杆,腳上糊滿稀泥的婆娘娃兒,他們是看熱鬧的。
何老拐叼著煙鍋,挽著袖子,很不滿。吆喝鄉丁再敲,圍著村子吆喝,讓全村的男女老少都到東頭集合。
兩個頭上勒著藍帕帕的鄉丁,弓著腰,抬著糊滿稀泥巴的光腳,啪嗒啪嗒地去了。咣咣的鑼聲,還有一句句地吆喝聲,在雨後的山村裡,有氣無力地響著。
“各家各戶,男女老少。到村東集合了,縣長下指令了……”
鄉丁敲著鑼,扯起嗓子喊,在村裡轉了三遍,才稀稀拉拉地吆喝來一些村民。
何老拐見人來得差不多了,用半生不熟的官話,彆扭地宣佈著:
“本人,奉趙縣長的指令,特來宣佈縣政府的通告,現宣佈如下:柳西自漢為縣,民風樸實。男耕女織,敬老尊幼。得蒼天之恩澤,受先祖之庇護。倉檁實,窖無虛。然近年來,有不法之徒,聚眾於南山。打家劫舍,燒掠姦淫。置民於水火,惶惶以度日。為保民之平安,求一方之淨土。今欲以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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