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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的雙倍,說一半是孩子的見習費,另一半是要我別說出去。”

“說說他長什麼樣。”

“他很粗壯,寬肩膀,但沒您高。棕色的鬍子,似乎還雜了點紅。我倒是記得他穿的披風,高檔貨,紮實的紫天鵝絨料子,滾了銀邊,可兜帽遮住了他的臉,我看不清楚。”他遲疑了一下。“大人,我不想惹麻煩。”

“誰都不想惹麻煩。可是莫特師傅,恐怕這是個麻煩的年代。”奈德道,“你很清楚這孩子是誰。”

“大人,我只是個武器師傅,不知道什麼我不該知道的事。”

“你很清楚這孩子是誰,”奈德耐心地重複一遍。“我可不是問你知不知道。”

“這孩子是我的學徒,”武器師傅說。他迎視奈德的目光,眼神固執得如鋼鐵一般。“他來我這兒以前是誰,那不干我的事。”

奈德點點頭,覺得自己還挺喜歡託布·莫特這位武器大師。“哪天要是詹德利不想繼續鑄劍,想要實際弄把刀玩玩的話,叫他來找我,我看他是塊當兵的料。在那之前呢,莫特師傅,我謝謝你照顧他。我跟你保證,若是我想弄頂頭盔來嚇嚇小孩,一定第一個找你。”

他的侍衛牽馬等在外面。“老爺,您查出什麼了嗎?”奈德上馬時,傑克斯開口問。

“有的。”奈德告訴他,自己卻思緒滿懷。瓊恩·艾林找國王的私生子做什麼?到底什麼事值得他連命都賠上?

第二十八章 凱特琳

“夫人,您還是把頭包住,”他們騎馬踽踽北行,途中羅德利克爵士一再告誡她,“不然會著涼的。”

“羅德利克爵士,淋點雨沒什麼大不了。”凱特琳回答。她的溼頭髮沉甸甸地垂下來,一撮鬆掉的髮束黏貼在額頭上,不難想像自己的模樣有多狼狽,但這次她卻不在乎。南國的雨柔軟而溫和,凱特琳喜歡用臉頰去體會這種輕如慈母親吻的感覺。這感覺將她帶回到童年時代,憶起在奔流城度過的那些灰濛濛的日子。她記得飽溢溼氣的神木林,枝幹低垂;記得弟弟追著她跑過一堆堆溼葉,笑聲清脆。她也記得和萊莎玩泥巴的種種情景,記得泥團在手中的重量,滑溜的褐濘在指間流動的感覺。後來,她們咯咯笑著把做好的泥餅端給小指頭吃,他竟當真吃了一堆,足足病了一個星期。啊,記得當時年紀還小。

凱特琳本以為自己早已忘卻了這些事。北境的雨寒冷而無情,有時入夜還會成霜。說是滋養生殖,轉眼就變成作物殺手,連成人遇上也紛紛走避。這種雨,哪是給小女孩玩的呢?

“全身都溼透了,”羅德利克爵士抱怨,“溼到骨子裡去了。”他們周圍樹林濃密,葉梢的落雨聲伴著馬蹄行走泥濘的響動。“夫人,我們今晚該找個有火的地方歇歇,若能吃點熱東西更好。”

“前面路口有家旅店。”凱特琳告訴他。她年輕時與父親外出曾多次在此借宿。霍斯特·徒利公爵壯年時在城裡待不住,總是騎馬到處晃盪。她還記得旅館主人是個不分晝夜嚼著菸葉、名叫瑪莎·海德的胖女人。瑪莎似乎永遠都是笑容滿面,還常拿蛋糕給孩子們吃。她的蛋糕浸過蜂蜜,吃起來香味濃郁。只是凱特琳很怕她的笑容,因為菸草把牙齒染成了暗紅色,笑起來似乎血淋淋,怪嚇人的。

“有旅館當然好,”羅德利克爵士滿心向往地重複了一遍。“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別冒險,為了避免被人認出,還是找家民居借宿比較妥……”這時路上傳來盔甲鏗鏘、馬匹嘶鳴和雨水濺灑的聲音,他急忙住口。“有人。”他一邊出聲警告,一邊伸手握住劍柄。即便是在國王大道,小心謹慎也絕對有益無害。

他們循聲而去,繞過一個慵懶的彎道,看見那一群成縱隊行進的人馬,全副武裝,正嘈雜地渡過漲水的溪流。凱特琳拉住韁繩讓他們先行。騎在隊伍前列的人高舉的旗幟已然溼透,垂掛下來,看不清晰。但來人都穿著藍紫色的披風,海疆城的銀色飛鷹紋章在肩頭飛揚。“是梅利斯特家的人。”羅德利克爵士朝她耳語,生怕她不知道。“夫人,我看您還是把兜帽拉起來吧。”

凱特琳沒有照辦。傑森·梅利斯特伯爵本人就在隊伍裡面,騎士們圍繞四周,身邊是兒子派崔克,侍從們則跟在後方。她一眼就看出他們是趕往君臨參加首相的比武大會。過去這一個星期,國王大道上到處都是騎士和自由騎手,帶著豎琴和皮鼓的吟遊詩人,滿載啤酒花、玉米和一桶桶蜂蜜的馬車,還有生意人,工匠和妓女,洶湧的人潮使得國王大道擁擠不堪,所有人都往南走。

她不顧被認出的風險,好好地打量了傑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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