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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悟矣。即此數語,其人之學問心術,醇正精深可知,安得為狂乎?”東方僑大喜道:“此雖先生獎誘後學之意,然把他一片好奇嫉俗之念,指出病原,下以對症之藥,使之消化淨盡,真洪壚點鐵,化頑神手,不勝佩服。”素臣用過飯,東方僑又領到黃石軒來。素臣見壁上粘著一聯,是“主靜立人極,無慾見天心。”一個小小的匾額,題著“黃石”二字,暗忖:是取谷城山下之意,此老原來是一個好道的。因看著架上牙籤,都是些《黃庭》、《道德》、《南華》、《參同》之類,因微諷道:“老先生內養功深,想已丹成九轉矣?”東方僑道:“弟最惱的,是育嬰煉氣,使符設�,這許多邪魔外道。所愛者,只有《老》、《莊》、《關》、《列》這幾部書,與聖人主靜無慾之理相合,以
此收攝身心,屏絕嗜慾,可以寡過,可以養生,性命雙修,逍遙自得,此中微妙,實有難言。但工夫未到,不能探其元珠,為可憂耳!”素臣道:“老先生之好道,與世之好道,固迥異矣。然以《老》、《莊》、《關》、《列》之書,有合於聖人主靜無慾之理,則未免比於美玉,視魚目為明珠。所云性命雙修,竊恐性其所性,而非聖人之所謂性,命其所命,而非聖人之所謂命矣!晚生少年末學,何敢與老成先達,另有異同?然平生有謹守者,此崇正辟邪之心,雖鼎鑊在前,斧鉞在後,亦所不避!況老先生從善如流,虛懷若谷,且待晚生如骨肉,而敢不直陳其愚,則晚生之罪滋大!不揣冒昧,可得而詳辯之乎?”
東方僑大驚失色道:“老莊之學,與聖人是一而二,二而一的,迥非瞿曇幻說可比,怎先生竟以為邪教起來?且請問:老莊之性命,如何不同?”素臣道:“聖人之性,是仁義禮智之性,擴而充之,以保四海,此聖人儘性之事也;老莊則以仁義禮智為賊性之物,而以清淨為儘性矣。聖人之命,是理宰乎氣之命,夭壽不貳,終身以俟,此聖人至命之事也;老莊則以格致誠正為害命之事,而以昏默為至命矣。故聖人之主靜,以敬戒慎恐慎,其靜也常惺;老莊之主靜,以忘去知離形,其靜也常槁。聖人之無慾,一私不擾,而萬善鹹歸;老莊之無慾,一念不起,而四端俱滅。聖人之主靜,惟常惺,故喜怒哀樂,發為禮東兵刑,位天地,育萬物,故能立人極。老莊則槁矣,方且遺世**而何與於人?聖人之無慾,惟萬善鹹歸,故仁義禮智,即通於元亨利貞,先弗違,後奉若,故能見天心;老莊則四端俱滅矣,方且坐井觀天,天安可得而見?與釋氏之以理為障,乃一而二、二而一者。其於聖人之學,南北背馳,水火互異,更不止之於美玉,魚目之於明珠也!”東方僑目定口呆,罔知所答。素臣道:“子朱子雲:‘老、佛之徒出,則彌近理,而大亂真矣。’惟彌近理,故學者惑之;惟大亂真,故儒者懼之;此非倉卒論辨,可以闢之而廓如。老先生如不棄葑菲,將來獻芹有日,當以芻蕘之見,詳悉陳之。”東方僑道:“弟此時實無可措辭,當以先生之言,深思十日,再求大教。”
素臣謝別而歸,把莊上園亭佈置,從進山起,直說到花園之內,這些名勝,一一述完。田氏等俱神飛色動,如饞口人聽說極美的美味,貪杯人聽說極美的美酒,雖未見面,而津津��,滿口流涎。水夫人愀然道:
“恁般所在,人皆以為樂土,我則視若愁城;若有別處可居,斷不宜往。只是現無托足之所,且又應承了他,遷期已定,不可變更,如何是好?”田氏等知水夫人之言,必有所見,正在推想其意。紫函、冰弦等一班丫鬟,不勝錯愕。秋香忽插口道:“太太言之差矣!秋香只不信二相公的話,若果是真,不要說常住在那裡,就是遊玩一兩日,也不枉為人一世!怎太太倒說是啥愁城,不肯搬去起來?”秋香這幾句話,把田氏等俱吃一驚。素臣以目斥之,悚然起立道:“母親之言,是陶侃運甓之意,恐孩兒不肖,處此樂境,兒女情長,英雄氣短,壯心日灰,惰氣日勝,故有此憂;但孩兒自視,尚不至為富貴所淫,望母親勿以為慮!”水夫人忽聽秋香之言,正覺好笑,及聞素臣所說,不覺勃然道:“玉佳無禮,怎在我跟前這樣放肆!”素臣嚇得面如土色,慌忙跪下。
田氏見水夫人發怒,素臣跪下,嚇得慌張失措,跪在地下代求。璇姑、素娥、湘靈一齊落跪。水夫人道:“不幹汝等之事,且都起來。”田氏等那裡敢起,都道:“未聞夫跪於前,而妻妾敢立於後者。”水夫人並令素臣起立,素臣不敢,被水夫人喝了起來,田氏等方齊起立。水夫人道:“聖狂之分,只在敬肆二字。富貴不淫,是何等本領,故孟子以為大丈夫。你竟公然以大丈夫自居,侈肆極矣,尚安望有進步乎?孔子大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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