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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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革”、高考與我的人生轉折(5)
白湖的環境艱苦,農活繁重。夏天,蚊蟲孳生,密度極高,張開手一把就能抓十幾只。晚間,戰士們都躲進棉布蚊帳裡說話,不能在蚊帳之外開口,因為張開嘴巴蚊子會誤入口中。水田裡螞蟥成群,無論是插秧還是拔草,螞蟥會隨時悄悄地爬到人的腿上叮咬吸血,那是防不勝防的。戰士們怨天尤人,調侃道:“白湖好,白湖好,不長糧食只長草,白天螞蟥叮,夜晚蚊子咬。”幹農活可不輕巧,有人計算過,全連人均20多畝土地,全部種植水稻。上級的要求是畝產800斤。戰士們可不是袁隆平,並沒有多少農業知識。當時的口號是“苦幹、實幹加巧幹”,今天看來那時充其量是蠻幹。化肥農藥濫施無度,不講什麼科學性。水稻已經成熟,不到一週時間就要開鐮收割了,為了消滅蟲害照樣噴灑農藥,從不考慮糧食的農藥殘留問題。化肥是調撥來的,不計成本,為了提高產量,大量施用,根本不顧及地力有沒有後勁的問題。第一年稻田裡常常見到青蛙、黃鱔、蛇以及各色浮游生物,三年之後這些生命基本滅絕,連螞蟥也很少見了。在我大腦的記憶庫裡印記最深的是,我們到來的第一年冬天,乾的第一樁農活,整理土地……所謂“田成方”,開乾渠,挖支渠。早晨8點開始挖土方,規定每人若干任務,至晚上10點還沒有完成。任務沒有完成,連隊指導員堅決不允許收工,戰士們飢腸轆轆消極怠工。在關鍵時刻,連隊指導員手持電聲話筒扯著嗓門高聲朗讀毛主席語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這是兩條根本的原理。如果懷疑這兩條原理,那就什麼事情也做不成了。”以鼓舞士氣,殊不知戰士們早已洩氣無心戀戰了。為了達到水稻畝產800斤,加班加點是家常便飯。加班最長的一次是1972年元旦前夕,霜凍將至,為了豐收又能豐產,必須在霜凍之前完成收割和脫粒工作。這一次,我們連續工作了整整兩天一夜,36小時除去吃飯和大小便時間,都在脫粒機上連軸轉,不停頓地脫粒。那是超常人的勞動強度,那種疲勞和折磨難以言表。過度疲勞造成的人員受傷事故頻頻發生,戰士的手臂伸進了脫粒機,腿絞進了揚場機,鮮血淋漓,終身致殘。工作最艱苦的日子是每年的立秋前夕,既要搶收早稻,又要搶種晚稻,俗稱“雙搶”。“雙搶”正敢上酷暑季節,烈日當空,樹上的知了不停地叫著,氣溫高達38℃ … 40℃。田裡的水被曬得滾燙,每天都是超負荷勞動。收割水稻時,稻田裡一點風也不透,汗水浸透了衣服,潮溼的衣服被高溫烤乾了,再被汗水浸透,又被烤乾。到了下午,衣服上已經結滿了鹽霜,變得有一點硬了。一天,大家正在你追我趕收割水稻。突然,有戰士遠遠地高聲呼喚:“衛生員,三班長暈倒了。”我提著藥箱匆匆忙忙跑過去,讓戰士們幫著把他抬到樹陰下,仔細檢視。身材高大微胖的三班長休克了,汗水溼透了衣服,他是中暑了。快把他的衣服解開,拿草帽為他扇風,針灸人中穴、灌“十滴水”,待他稍微甦醒了,又給他喝了一些鹽開水。
“回營房休息吧!”我說。
他搖搖頭:“不!輕傷不下火線。”
一個小時之後,他站立起來,重新回到了自己的崗位,貓著腰繼續嫻熟地大把大把地割水稻。我遠遠地望著他那高大的身影,內心有些酸楚,很難說得清那時是什麼感受。
“文革”、高考與我的人生轉折(6)
艱難困苦,玉汝於成。當時計程車兵每人每月伙食費元,生活十分艱苦。因為是重體力勞動,一日三餐都吃米飯。每日早餐鹹菜是必備的,但總是軟綿綿的有點臭味。冬春之交青黃不接,戰士自己種的菜不夠食用,最近的集鎮……塘串河也沒有蔬菜供應,連隊常常以煮黃豆拌醬油佐餐。戰士每月有微薄的津貼,第一年每人6元人民幣,以年限遞增,依次為7、8、10、15元人民幣。我當兵五年,滿打滿算552元人民幣,連隊駐紮在白湖中心沒有物品可買,五年兵役結束,我還結餘260元人民幣。潛移默化,我養成了勤儉節約的習慣。
“*”是全社會的災難,部隊也未能倖免。強調政治掛帥,每天晚上各個班都要開班會,彙報思想動態,人人都要解剖自己。幹活有沒有偷懶?有什麼樣的私心?沒有私心,也要“狠鬥私字一閃念”。 每個星期三政治學習雷打不動,最初幾年,按照*提出的“帶著問題學,活學活用,急用先學,立竿見影,在用字上狠下工夫”的方針,學習毛主席著作、毛主席語錄。當水稻被病蟲害侵襲時,戰士們嬉笑頑皮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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