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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擊敗闖軍。這清楚顯示,清兵入關的決策與動作,先於吳三桂請援和獻降,是一個單獨行動,且明顯是利用北京被闖軍攻佔、崇禎殉國為機會和藉口。
多爾袞的信還透露出一點,從一開始,清人就希望以中國道統繼承者的姿態,接管權力。這種認識與心態,同四百年前的蒙古人截然不同。這也就是何以蒙元始終不改其“入侵者”形象,而滿清卻能完全融入中國正統歷史與文化的原因所在。此乃題外話,不表。
難兄難弟:由校和由檢(55)
1644年,崇禎坐龍床的第十七個年頭,也是最後一個年頭。以舊曆天干地支排列演算法,歲在甲申,所以又叫甲申年,後遂以此揚名史冊。
甲申年的元旦———也就是正月初一———在公曆是1644年的2月8日。如果是現在,這天舉國上下已經放假,歡度春節,不用上班。當時不同,作為新年第一天,皇帝和百官仍須早朝。崇禎又是一個特別勤奮的皇帝,當此人心惶惶之際,他很想借新年第一天振作精神,有個好的開端,所以起得比平時都早,天未明,就去皇極殿(太和殿)視朝,接受百官朝賀。
升殿後,卻發現底下空空如也,只有一個“大金吾”(近衛軍官)孤零零地立在那裡。其時,鐘鳴已久,照理說,百官聞鍾已該到齊。崇禎問其故,金吾支吾道也許眾人不曾聽見鐘聲。崇禎命再鳴鐘,不停地鳴下去,且吩咐將東西宮門大開,讓鐘聲傳得更遠。久之,百官仍無至者。
照例,百官本該按部就班,各自歸位,等皇帝出來接受朝拜;現在倒成了皇帝一個光桿司令先在那裡等候群臣。崇禎的面子尚在其次,這實在太不成體統。為避免這局面,他臨時決定把本來放在朝拜之後的謁祖提前舉行,那是皇帝自己的事情。不過,謁太廟必須有儀仗車馬,急切卻備不齊,還是放棄,傳諭仍舊先上朝,二次升座。
那天所以鐘聲大作,而百官不聞,據說是天氣極為惡劣,“大風霾,震屋揚沙,咫尺不見”{200}。任何有在北京生活經驗的人,都知道當此時,滿耳但聞風吼。
又候了一會兒,百官終於匆匆趕到,現場十分混亂。當時的文武官員,分居北京西城、東城,而上朝站班卻相反,文立於東,武立於西。這天,因為情勢窘急,許多官員趕到後,顧不得繞行,按最短路線歸位。結果,文臣直接穿過武班,武將也從文班鑽出;行經中央空地時,因為是皇帝視線的正前方,每個人都佝僂著身子,甚至爬在地上匍匐而過,模樣滑稽可笑……
大明王朝最後一年,就這樣開始了。後人評論說:“絕非佳兆。不出百日,上手撞鐘,百官無一至者,兆已見此矣。”{201}
談到迷信,還有更奇特的。某晚,崇禎得夢,夢中神人在他手掌上寫了一個“有”字,他困惑不解,講給百官聽,請他們解釋。百官當然揀好聽的說,“眾皆稱賀”,說這個“有”字代表“賊平之兆”。馬屁聲中,卻忽然有人大放悲聲,眾視之,是內臣王承恩。崇禎驚問何意,王承恩先請皇帝赦其不死之罪,而後開言:“這個‘有’字,上半是‘大’少一撇,下半是‘明’缺一日,分明大不成大,明不成明,神人暗示,我大明江山將失過半。”{202}———這是真有其事,或系後來人所編捏,無考。但那王承恩三月十九日陪著崇禎一道吊死煤山,卻是真的。
也是在這一天,甲申年元旦,李自成在西安啟用國號“大順”和年號“永昌”。倘若四個月後,他並非曇花一現地從北京消失,是日就將作為永昌元年載入史冊,而“崇禎十七年”則不再被人提及。
三天後,大順軍兵分兩路,徑奔北京而來。一路之上,摧枯拉朽,明軍望風而降,除少數幾座城池(例如代州)略有攻防,大順軍基本是以行軍速度向京師推進。據載,三月一日到大同,八日便至宣府;十五日早上透過居庸關,午間就已抵達昌平,比一般的徒步旅行者速度還要快!
話分兩頭。雖然通訊不靈,資訊遲緩,但李闖殺奔北京而來的訊息,還是不斷傳到紫禁城。從二月起,至自殺前最後一天的三月十八日,朱由檢“每日召對各臣”。單這一個來月,他的出勤率,興許就頂得上他的天啟哥哥的一生。幾代皇帝逍遙、荒怠與揮霍所欠下的沉重歷史債務,統統要他一個人來還,而且還根本還不清!
缺德、作孽,這樣的罪愆簡直可以不提,崇禎想還也還不起。眼下,一個最實際的難題,一個燃眉之急,他就無法解決———沒錢。誰都無法相信,泱泱大國之君,幾乎是一個破產的光棍。然而,這是千真萬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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