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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個字又那麼觸目驚心。因為,它是用血寫成的。
“十幾年了,終於有人肯說實話了,卻又不敢活著講出來。你說,他們怕什麼?怕什麼?”
看到這些東西之後,傅傾饒突然就想通了。
兩位大人的死,她和段溪橋推測的沒錯,確實是二人故意為之。而李長亭被捲進去,不過是有人順勢利用了這場火災來拖住李長亭,不讓他出現在那個祭祖儀式上罷了。
先前她和段溪橋尋找兩位大人想要暗示的事情時,她就有種被迷霧籠罩住的感覺,總覺得只需要一股風來把那霧吹走,她便能窺得全貌了。
可是這一天真的來臨時,她才發現,這真相居然殘酷至此。
竟是和溫家有關。
傅傾饒指著順著楚雲西的衣裳下襬滑落到地上的物什,笑看楚雲西。
“那東西,是誰從我大哥手中討去的,你不會不記得吧?又是誰整天不離身地佩戴著,你,不會不記得吧?既然都肯定記得,你又有何不清楚的!”
談及大哥,傅傾饒覺得鼻子又在發酸了,眼睛也開始朦朧起來。她忙將嘴角翹起的弧度又加深了些,藉此來驅散心中巨大的哀痛。
楚雲西看不得她這般強撐著的模樣,躊躇著上前半步想要做些什麼,頓了頓又退了回去,低聲說道:“那與我何干。”
“當然有關係。若有一日我撐不住要對他做些什麼,你是幫著我,還是護著他?”
楚雲西緊擰雙眉,已然有了怒氣,“你莫要說這樣做是為了不讓我為難。”
“不然怎地?你與他可是至親!”傅傾饒緩了口氣,抓緊胸口衣衫,“待到他日你我二人涇渭分明瞭,遇上那般時候,我們也就都不用犯難了。”
楚雲西怒到極致,反倒笑了。
他連道三個‘好’字,還欲再言,卻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了。
扶著桌沿深吸口氣,他猛地一推桌子,跌跌撞撞出了屋。
桌腳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刺啦聲,繼而桌子倒地,咣噹一聲響。
傅傾饒慢慢屈起腿,將臉頰貼到膝蓋上,無意識地輕輕晃著,心中一片空茫。
手心突然一涼。
她睜眼去看,才發現眼睛早已模糊了。
用袖子拭了拭眼睛,攤開掌心之物,赫然便是先前她砸到楚雲西身上的那個柳葉形的玉腰墜。
說起來,信封內的其他東西或多或少都有損毀,唯有這一個,雖然也染上了黑紅之色,卻只有裂痕,未有斷處。
傅傾饒這便有些懊悔自己先前的衝動了。
幸好它沒有因為那一下斷裂。不然……
她留戀地用指尖摩挲著它的表面,輕聲說道:“這個是我大哥親手做的。這上面的花紋,也是他親手刻上去的。那時我問大哥,為什麼要做柳葉,稀奇古怪的,沒見過這樣的。大哥說,因為阿嬈喜歡爬柳樹啊。大哥要做個大大的柳葉,萬一阿嬈不小心從樹上掉下來了,也好接住。”
她輕輕地喃喃自語,段溪橋擔憂地望著她,她渾然不覺。
握著柳葉玉飾沉浸在思緒中好半晌,她才回神,恍然驚覺屋裡還有其他人。
看清段溪橋眼中的擔心,傅傾饒惱羞成怒,別過臉冷冷說道:“你出去。”
“你讓我出去我便出去?”段溪橋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順手拉過桌旁的椅子,自顧自坐下,“論私,這並非是你家,你不是主我不是客,我無需聽你的;論公,我資歷比你深官階比你高,也無需聽你的。既然如此,我為何要出去?”
語畢,他拿過床旁的一本書,隨意翻看著,理也不理傅傾饒。
傅傾饒已然疲累至極,不想再多說其他,便直挺挺地躺了下去。想了想,又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這時隨著書冊嘩啦啦的翻頁聲,飄過來一句話。
“相信我。痛苦難過到極點的時候,有個人陪著,肯定好過於一個人獨自待著。”
段溪橋說這句話時語氣十分篤定。就好似……
就好似親身經歷過這樣的事情一般。
傅傾饒撐著身子坐起來,側過頭看他。
他卻將雙眼擱在書頁之上,未曾抬眸。
只是那書頁,許久都未再翻動。
作者有話要說:傅小哥心裡很苦啊。
雲西哥哥……同上
段大人……同上
【咦?哪裡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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