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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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三更，荒郊野外的古寺門口，一個形容清俊的書生帶著個小書童，揹著箱籠和貓，月下敲門。

這畫面……老聊齋了！

白小凡看著白玉堂不緊不慢地敲門，忍不住問道：“公子，這荒郊野外的古寺，會有人來開門嗎？”

白玉堂：“沒人開就自己推門……”

“吱呀”一聲，都不用推，在他敲到第三下時，寺門大開，一陣夜風吹過，似有嗚嗚聲在遠處響起。

白小凡打了個哆嗦：“公子，這……還進去嗎？”拼命表演，為自己的演技點贊！

白玉堂鄙視地看了她一眼：“既來之則安之，不去此地借住一宿，難道要你公子我住在外面的樹林裡？”

說著，他大步走進寺中，一邊走一邊高聲說道：“小生路過貴寺，只求借宿一晚，若有打擾之處，還望海涵！”

說得真好聽，你不就是來打擾人家“好事”的嗎？白小凡一邊腹誹一邊快步跟上，做出戰戰兢兢左顧右盼生怕周圍冒出個不明生物來的模樣。

為了飆戲也是很拼的啦。

寺中無人應答，白玉堂也不管那麼多，徑直朝著裡面走去。

這座寺廟其實並不大，這前面的“大雄寶殿”也就一間正房兩間偏殿，原本的神像已經坍塌毀損，現在立在裡面的，是個形容猙獰殺氣騰騰的神像，身上纏繞著蛇、蟲、蝙蝠、蜈蚣等毒物，脖子上掛著的是十三骷髏頸圈，完全讓人無法直視。

白玉堂連看也不看，更別說拜神了，直接穿堂而過，進入後院。

後院除了當中一棵槐樹下一口井之外，兩面廂房各有三間房，其中兩間還亮著燈，卻不見有人出聲,另外還有間黑黢黢的小房間，門口堆著木柴，倒像是間廚房。

白玉堂很是乾脆地喊道：“有人嗎？我是過路的書生，求借宿一晚！”

西廂的房門開啟，一個虯髯大漢站在門口打量了兩人一眼，粗聲粗氣地說道：“野廟無主，不怕死的要住便住，少囉囉嗦嗦地吵到老子休息！”

白小凡躲在白玉堂身後，眼尖地看著那大漢身上髒兮兮的衣服顏色發烏，亂糟糟的頭髮和鬍子當中，一雙眼亮如星辰，若不是這麼惡劣的態度，她還真想問一聲：“我叫你燕赤霞，你應嗎？”

白玉堂依然保持溫文爾雅的人設，微笑著說道：“多謝兄臺指教。”

看著他帶個小書童就莽進了旁邊廂房空著的房間，虯髯大漢搖搖頭，“良言難勸尋死鬼！”

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好凶！”白小凡拍拍自己的心口，好奇地打量了一下這間“鬼屋”。

這荒郊野外的野廟，不但有人住，房間居然還不算破爛，有門有窗，屋裡當中擺著張八仙桌，靠窗放著書案，牆邊立著個衣櫃，一扇木製屏風後面隔著張木榻，地方不算大，但對於清修的僧人和讀書人來說，已經是再好不給的地方。

可問題是，在這樣一座破廟裡，桌案和榻上纖塵不染，這科學嗎？

難不成這裡的女鬼還包打掃衛生的？

“公子，我們真的要在這裡過夜嗎？”白小凡感覺到周圍有陰氣聚集，故意大聲問話，生怕外面的鬼東西聽不到。

白玉堂重重地放下箱籠，大黑貓展昭順勢跳到了他的肩頭，“你要累了就睡，我還要看會書。”

白小凡眨眨眼，“那我去給公子打盆水來，若是累了還可以洗把臉。”

“去吧！”

白小凡從箱籠下方抽出木盆，又拿了條布巾出來，一轉頭，發現白玉堂居然已經在書桌上擺好了文房四寶，煞有架勢地開始讀書。

好吧，論演技還是你行。

她前腳出門打水，沒回頭就聽到有人身後敲門，聲音嬌媚柔靡，彷彿帶著小勾子般抓撓人心。

“公子夜半讀書，可要小女子紅袖添香？”

“長得還不如我，醜拒！”白玉堂的聲音穿門而出，聲不算大，侮辱性極強。

門口的美人顯然被嗆得失了智，“那便讓我看看公子長得有多俊美啊？”

“不讓看，怕你佔我便宜。”依然毒舌，殺傷力翻倍。

美人恨恨地磨了磨牙，從袖中掏出一個金光閃閃的東西，放在了門口，轉眼消失不見。

白小凡從院中的古井裡提了桶水上來，倒進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