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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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裹挾著嗚咽聲衝進門來，那一身白衣翩然若仙的女子，剛進門就被一隻從天而降的大黑貓直接踩翻在地。

那小小雪白的貓爪，竟似有千鈞之力，壓得她無法起身。

“嗚嗚，放開我……我不是來害人的！”

“我知道，你是來紅袖添香的嘛！”白小凡低下頭，看看那張被貓爪踩得快要變形的美貌面孔，“借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

“聶……聶……小倩！”女鬼的身形開始變淡，顯然承受不住黑貓踩踩的分量。

“那寧採臣呢？活著還是死了？”白小凡攔了下展貓，讓他腳下留情。

聶小倩一驚：“你們認得寧公子?”

“不認得，聽說過。”

白小凡嘆口氣，看到燕赤霞就該知道寧採臣也跑不了，十有八九都在這裡坑著呢。

展貓一聽，跳起來又蹲回白玉堂肩上，一人一貓都擺出了好奇聽八卦的架勢。

聶小倩鬆了口氣，便一五一十地講了自己過來的緣由。

她也是聽先前那個來紅袖添香被趕走的女鬼小茹抱怨，說新來的書生看著模樣不差，還帶了個小書童，卻不想是個不解風情的不說，還把她留下的元寶給扔了，害得她今晚兒沒法向姥姥交差。

聶小倩和小茹等數十個女鬼，都是被拘在蘭若寺中替姥姥做事。

她們有的用紅袖添香等招數，哄得那些男子顛鸞倒鳳，被趁機吸取了精元，要不了個三五七日，便會精血耗盡而亡。

若是不好女色的，她們便會留下金銀元寶，這些都是鬼物所化，若是被人拿了去，就等於拿了買命錢，一夜之後就會失去心肝暴斃。

按照她們的做法，這世上的男子，要麼好色，要麼貪財，就沒有能逃過這兩樣的。

可聶小倩先前遇到了一位，小茹今晚又遇到了一個。

聶小倩□□財誘寧採臣失敗後，反倒被他同情，送錢送信，心軟之下，便將他藏匿起來，不光是自己沒動他分毫，也不準其他女鬼動他。

可她畢竟要給姥姥上供，若是完不成任務，不光她要魂飛魄散，連她一直藏著的寧採臣也活不了。

進了蘭若寺的人，還沒見有能活著出去的。

她知道那個叫燕赤霞的大鬍子有幾分本事，便讓寧採臣與他交好，希望能求得幾分庇護。

今晚再一聽新來的書生居然也不好色不貪財，還能丟了金元寶出去。聶小倩便動了幾分心思，想來探個究竟，能不能讓新來的人帶走寧採臣，再留下去，她只怕再護不住他，卻沒想，一進門還沒開口，就先被只大黑貓踹頭踩臉，按在地上摩擦。

她頓時覺悟，來得這絕非一般書生，或許是燕赤霞一流的高手，才能養出這般靈物。

說到此處，聶小倩伏地哭泣：“小倩別無所求，只求公子看在同是讀書人的份上，帶寧公子離開蘭若寺……”

“那你呢？”白小凡嘆了口氣：“你還想繼續留在這裡嗎？”

聶小倩苦笑道：“我的骨灰罈掌握在姥姥手中，便是跑去天涯海角，她一個招魂術，我就得回來……寧公子說要替我取走骨灰罈，可……我又怎忍心讓他為我冒險，白白丟了性命。”

白玉堂聽得津津有味：“看起來，你們兩個，倒是郎有情妾有意的，得了，骨灰罈在哪兒，五爺我幫你走一趟吧！反正救一個是救，救兩個也是救。”

聶小倩驚疑不定地問道：“原來……你們是來救人的？”

白小凡也不隱瞞，坦白地說道：“我有個妹妹，叫蘭若，她派烏鴉給我送了封求救信，說是被只大妖綁架。”

“蘭若？！”聶小倩目瞪口呆地看著面前這個“小書童”，“那……那個叫蘭若的小姑娘，是你妹妹？！”

一聽“小姑娘”三字，白小凡心裡就咯噔一下，可人都來了，總不能不認吧？

只能硬著頭皮點頭：“是啊。”

聶小倩剛被她從貓爪下救出來，雖然嘴上沒法說，可眼神裡那是明明白白的指控。

“你們家怎麼搞的，怎麼能把那麼小的孩子丟到荒郊野外來？她兩天前突然出現在寺裡，被嚇得哇哇大哭，姥姥說她是天生靈體，大補之物，便將她扣下，你們若是再來晚兩天，只怕要被吃幹抹淨了。”

白小凡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按實際算來，蘭若的確比她晚出現，也是天生靈體，土木建築成精，這般淵源，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