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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
點,我們正在被拍照;你與我們講話,又會捲入另一次審訊。”),或者把它理解為一句嘲
諷(“既然你不能勇敢地在請願書上簽名,那就始終如一吧,別同我們攀老交情了。”)。無
論這話是什麼意思,托馬斯聽取了勸告,走開了。他感到那月臺上的漂亮女人不僅僅步入了
臥車廂,而且,正當他要表示自己是多麼崇拜她時,對方卻把手指壓在他嘴上,不讓他說出
來。
20
那天下午,他還有一次有趣的遭遇。他正在洗一個大商店的櫥窗,一個小夥子在他右邊
站住,靠近櫥窗,開始細細檢視牌價。
“漲價啦。”托馬斯沒停下手中沖洗玻璃的水柱。
那人看看托馬斯。他就是托馬斯在醫院時的同事,曾經以為托馬斯寫了自我批評的宣告
而加以譏笑的那個人。我曾經把他稱為S。托馬斯很高興見到他(如此天真,正如我們對沒
有料到的事情感到高興一樣),但他從老同事眼中看到的(在S面前,他有機會使自己鎮定一
下),是一種不甚愉快的驚訝。
“你好嗎?”S問。
托馬斯還沒應答,就看出S對這樣提問頗覺羞愧。一個幹著本行的醫生問一個正洗著櫥
窗的醫生近來如何,顯然是可笑的。
為了消除緊張氣氛,托馬斯儘可能輕鬆地說出幾個字來:“好,還好!”他馬上感到,
無論他說得多麼費力(事實上,因為他太費力),他的“好”聽起來象是苦澀的反語。他很快
加上一句,“醫院裡有什麼新鮮事?”
“沒什麼,”S回答,“還是老樣子。”
他回答得儘可能不失分寸,但也顯得極不合適。兩人都知道這一點,兩人都知道他們都
知道這一點。他們中的一個正在洗窗戶,怎麼能說“還是老樣子”呢?
“主治大夫怎麼樣?”託瑪斯問。
“你是說你沒有見過他羅?”S問。
“沒有。”托馬斯說。
這是真的。從他離開醫院那天起,他一次也沒見過主治醫生。他們曾一起工作得那麼
好,甚至都開始把對方視為自己的朋友。所以無論他怎麼說,他的“沒有”中有一種悲涼的
震顫。托馬斯懷疑S對他提出這個話題頗覺慍怒:象主治醫生一樣,S也從未順路探訪過託
馬斯,沒問他工作怎麼樣或者是否需要什麼。
兩位老同事之間的任何談話都是不可能的,儘管雙方都感到遺憾,特別是托馬斯。他並
不因為同事忘記了他而生氣。如果他能對身邊的年輕人說清楚什麼的話,他真正想說的是:
“沒有什麼可羞愧的,我們各走各的路這完全正常。也沒有什麼可以不安的,我很高興見到
你!”但他不敢這麼說。到眼下為止,他說出來的一切都好象出於某種心計,這些誠懇的話
在他的同事聽來,也同樣是嘲諷。
“對不起,”S停了很久才說,“我實在是有急事,”他伸出了手,“我會給你打電話
的。”
那陣子,同事們假定他為懦夫而對他嗤之以鼻時,他們都對他微笑;現在,他們不能再
鄙視他了,不得不尊敬他了,卻對他敬而遠之。
還有,即使是他的老病人,也不再邀請他了,不再用香檳酒歡迎他了。這種落魄知識分
子的處境不再顯得優越,已變成了一種必須正視的永恆,以及令人不快的東西。
21
他回到家裡躺下來,比往常睡得早,一小時之後卻被胃痛醒。每當他消沉的時候,老毛
病就冒了出來。他開啟藥箱,罵了一句:箱子裡空蕩蕩的,他忘了給它配藥。他試圖用意志
力控制住疼痛,也確實相當有效,但再也無法成眠。特麗莎一點半鐘才回家,他覺得自己想
跟她閒聊點什麼,於是講了葬禮,講了編輯拒絕跟他講話,還有他與S的相遇。
“布拉格近來變得這麼醜惡了。”特麗莎說。
“我知道。”托馬斯說。
特麗莎停了一下,溫柔地說:“最好的辦法是搬走。”
“我同意,”托馬斯說,“但是沒有什麼地方可去。”
他穿著睡衣坐在床上,她也過來坐在他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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