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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高宗自己卻怕這次迢迢長途至為勞人的旅行,要離家六個月,在這漫漫悠長的半年當中,他再享受不到公退閒居的寧靜,因為在這封山的大典裡,全朝的文武都要隨駕前往。若按他本心,他寧願安居在家,和美麗快樂的小侄女魏國夫人共同消磨恬靜的黃昏時光呢。
到底“封泰山”是怎麼回事呢?封泰山是一個帝王最為浮誇的舉動。其莊嚴炫耀之盛,其宗教含義之深,遠出其他典禮之上,儀式隆重,耗費甚巨,但為帝王對神明的最虔誠之舉,歷代明主賢君多遵行此種典禮。其中具有神秘之義,聖靈之旨,藉此使凡世之君王與宇宙之神祇,得以相接,得以相通。更進一步說,皇帝的封泰山,也可以表示皇帝盛德之隆,配得上尊崇上天之神。在祭典中,皇帝以四海清平,萬民安樂,敬告上蒼,並對上蒼加佑,恭致謝忱。武后曾記得少女之時,隨侍太宗皇帝,親見封山盛典。當年就極其喜愛,並非喜愛典禮之隆重,而是喜愛帝王之尊榮顯貴,典禮之堂皇美觀。
事實上呢,封山之行是朝廷皇族和百官一個長而緩慢的行進行列,行經村鎮、城市和原野,朝廷行政之常軌為之紊亂,沿途地方為之糜爛。實在無異於整個朝廷跋涉長征,千千萬萬的人馬車輛和王公貴人的侍衛。沿途道路橋樑,必須事先修整堅固,使能負荷車輛的過載。一路停宿的地方,地方官必須給王公、武將和他們的眷屬、隨員,準備飲食居室,把地方官弄得手忙腳亂,晝夜難安。得罪了王公貴人的小吏,更該大禍臨頭了。
封泰山與祭天地不同,因為封泰山的性質極其隆重,並不是每一個皇帝可以舉行的。非值國家太平,物阜民豐,或開國鼎盛之祥,或拓疆克敵之慶,皇帝沒有理由舉行封泰山這種大典。此種大典不宜輕易舉行,無須明言,婦孺也都知道。當年太宗之父高祖陛下,以大唐開國之君(當然唐朝開國大都仰賴太宗的汗馬功勞),雖經諸臣之請,仍自愧德薄功微,不敢僭越。在太宗貞觀五年,貞觀六年,群臣以華夏一統,四海昇平,威被異域,番夷臣服,曾先後兩度請太宗封山,太宗不肯。
太宗與武后對封泰山看法,截然不同,頗值一提。當時太宗回答諸臣之請說:“照我個人看來,如果百姓安居樂業,衣食豐足,雖不封泰山,也不失為一個有道明君。設若天下混亂,百姓遭受戰禍之苦,貧困無以為生,雖然舉行封山大典,也不足以粉飾太平。晉武帝統一中國後,自己心滿意足,趾高氣揚,曾舉行封山大典,但在人心目之中,他仍是一個無道昏君。漢文帝不肯行封山之禮,也不失為賢明之主。《禮記》上曾經說過,掃淨庭院,即可禱告,此心虔誠,何需供壇?我何必登高山禱告,封數尺之土呢?”
太宗的話的寓有至理,這種話魏徵也曾說過。太宗和魏徵曾經討論過封泰山之事。有一次,魏徵違反太宗皇帝的意見,太宗頗為不悅。魏徵說:“願陛下使臣為良臣,勿使臣為忠臣。”太宗茫然不解。問魏徵說:“忠良有何不同?”魏徵回答說:“后稷,皋陶,全系良臣;龍逢,比干,都是忠臣。良臣身荷美名,君都顯號,子孫傳業,流祚無疆。忠臣則身受禍誅,君陷昏惡,喪國夷家,只取空名,不同即在於此。”太宗稱善。
太宗又問魏徵:“你為何諫阻我封山之禮呢?是不是我德薄功微呢?”
魏徵回答說:“封泰山,禪梁父,吾君有何不可。只是百姓無辜,遭此蹂躪,有道明君,於心何忍?試看今日國內情況,今年雖幸值一年豐收,但是洪水為災,自洛水至魯東,良田千里,全遭水沒,村莊房舍,盡付洪流,百姓流離失所,啼飢號寒。固然我朝消滅群雄,天下重見太平,但是百姓十餘年來,在隋朝虐政之下,飽遭塗炭,元氣損耗殆盡。正如人患肺癆之疾,剛在休養之後,漸就痊癒,豈可使他身負數鬥之糧,行百里之路?陛下正如一良醫,雖已使百姓休養數年,但仍嫌不足。封禪一行,將有人馬千萬,絡繹於道途。一路之上,試想百姓當納若干錢糧,出多少勞役?即使免賦一年,也不足償此損失。”
太宗說:“你的勸阻不錯,正足以顯示上天的恩德。你的才德功勞,使我得以成個有道之君。我的成就也當歸功於上蒼。我想為感謝上蒼之恩,倒無須乎千里迢迢,遠至泰山。河南嵩山較為近便,莫如往嵩山一行。你看如何?”
五年之後,太宗終於依從臣下之請,舉封泰山大典,那正是貞觀十一年。在貞觀十五年,因平定突厥,下臣再度請行封禪之禮,六月有彗星出現,太宗遂取消封禪之行。因上天之嘉許與非難,都可在天象上看出來。只要人間有殘忍不義,人與萬物不能順其性而生,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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