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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首詩旨在寫徵人的邊愁鄉思,但詩中只有一片角聲在迴盪,一群塞鴻在盤旋,既沒有明白表達徵人的愁思,甚至始終沒有讓徵人出場。詩篇採用的是鏡中取影手法,從角聲、塞鴻折射出徵人的處境和心情。它不直接寫人,而人在詩中;不直接寫情,而情見篇外。
詩的前兩句“邊霜昨夜墮關榆,吹角當城漢月孤”,是以環境氣氛來烘托角聲,點明這片角聲響起的地點是邊關,季節當深秋,時間方破曉。這時,濃霜滿地,榆葉凋零,晨星寥落,殘月在天;迴盪在如此悽清的環境氣氛中的角聲,其聲情會是多麼悲涼哀怨,這是不言而喻的。從表面看,這兩句只是寫景,寫角聲,但這是以沒有出場的徵人為中心,寫他的所見所聞,而且,字裡行間還處處透露出他的所感所思。首句一開頭,寫霜而曰“邊霜”,這既說明夜來的霜是降落在邊關上,也寫出了徵人見霜時所產生的身在邊關之感。次句在句末寫到月,而在月後加了一個“孤”字;這不僅形容天上的月是孤零零的,更是寫地上的人看到這片殘月時的感覺也是孤零零的。
長期身在邊關的李益,深知邊聲,特別是邊聲中的笛聲、角聲等是怎樣撥動徵人的心絃、牽引徵人的愁思的;因此,他的一些邊塞詩往往讓讀者從一個特定的音響環境進入人物的感情世界。如《夜上受降城聞笛》詩云。“回樂烽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徵人盡望鄉。”《從軍北征》詩云:“天山雪後海風寒,橫笛遍吹《行路難》。磧裡徵人三十萬,一時回首月中看。”兩詩都是從笛聲寫到聽笛的徵人,以及因此觸發的情思、引起的反應。這首《聽曉角》詩,也從音響著眼下筆,但在構思和寫法上卻另有其獨特之處。當人們讀了詩的前兩句,總以為將象上述二詩那樣,接下去要由角聲寫到傾聽角聲的徵人,並進而道出他們的感受了。可是,出人意料之外,詩的後兩句卻是:“無限塞鴻飛不度,秋風捲入《小單于》。”原來詩人的視線仍然停留在寥廓的秋空,從天邊的孤月移向一群飛翔的鴻雁。這裡,詩人目迎神往,馳騁他的奇特的詩思,運用他的誇張的詩筆,想象和描寫這群從塞北飛到南方去的候鳥,聽到秋風中傳來畫角吹奏的《小單于》曲,也深深為之動情,因而在關上低迴留連,盤旋不度。這樣寫,以雁代人,從雁取影,深一步、曲一層地寫出了角聲的悲亢淒涼。雁猶如此,人何以堪,徵人的感受就也不必再事描述了。
(陳邦炎)
宮怨
宮怨
李益
露溼晴花春殿香,月明歌吹在昭陽。
似將海水添宮漏,共滴長門一夜長。
和王昌齡“奉帚平明”、“閨中少婦”等名作之同,此詩的怨者,不是一開始就露面的。長門宮是漢武帝時陳皇后失寵後的居處,昭陽殿則是漢成帝皇后趙飛燕居處,唐詩通常分別用以泛指失寵、得寵宮人住地。欲寫長門之怨,卻先寫昭陽之幸,形成此詩一顯著特點。
前兩句的境界極為美好。詩中宮花大約是指桃花,此時春晴正開,花朵上綴著露滴,有“灼灼其華”的光彩。晴花沾露,越發嬌美穠豔。夜來花香尤易為人察覺,春風散入,更是暗香滿殿。這是寫境,又不單純是寫境。這種美好境界,與昭陽殿裡歌舞人的快樂心情極為諧調,渾融為一。昭陽殿裡徹夜笙歌,歡樂的人還未休息。說“歌吹在昭陽”是好理解的,而明月卻是無處不“在”,為什麼獨歸於昭陽呢?詩人這裡巧妙暗示,連月亮也是昭陽殿的特別明亮。兩句雖然都是寫境,但能使讀者感到境中有人,繼而由景入情。這兩句寫的不是宮怨,恰恰是宮怨的對立面,是得寵承恩的情景。
寫承恩不是詩人的目的,而只是手段。後兩句突然轉折,美好的環境、歡樂的氣氛都不在了,轉出另一個環境、另一種氣氛。與昭陽殿形成鮮明對比,這裡沒有花香,沒有歌吹,也沒有月明,有的是滴不完、流不盡的漏聲,是挨不到頭的漫漫長夜。這裡也有一個不眠人存在。但與昭陽殿歡樂苦夜短不同,長門宮是愁思覺夜長。此詩用形象對比手法,有強烈反襯作用,突出深化了“宮怨”的主題。
詩的前後部分都重在寫境,由於融入人物的豐富感受,情景交融,所以能境中見人,含蓄蘊藉。與白居易《後宮詞》比較,優點尤顯著。《後宮詞》寫了“淚溼羅巾夢不成”,寫了“紅顏未老恩先斷,斜倚熏籠坐到明”,由於取徑太直,反覺淺近,不如此詩耐人含咀。
詩的前兩句偏於寫實,後兩句則用了誇張手法。銅壺滴漏是古代計時的用具。宮禁專用者為“宮漏”。大抵夜間添一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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