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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虛偽。
當我聽到我們掌櫃對這個可憐的人說,叫他教我偷《詩篇》,我愕然吃驚。我很明白,
我們掌櫃知道我拿他的東西送人情,隔壁的夥計已經把聖像的事告訴他了。
慷他人之慨的可憎的仁慈,和這種陷害我的小詭計,都使我氣憤,對自己對一切人都厭
惡。好幾天,我很難過地等著幾貨箱的書運到。貨物終於運到了,我在貨倉裡開箱,隔壁的
夥計走來了,叫我給他一本《詩篇》。
我便問他:
“你把聖像的事情告訴我們掌櫃了?”
“告訴了,”他發出抑鬱的聲音。“兄弟,我這個人是什麼事都藏不住的……”我目瞪
口呆,坐在地板上,瞪眼望著他。他慌慌張張地說了些什麼,那種又狼狽又可憐的樣子,真
叫人受不了。
“你要知道,是你們掌櫃自己猜著了,不,是我們老闆猜著了,後來他又告訴了你們掌
櫃……”我想,這下我可完了——這班傢伙聯朋結黨陷害我,現在我準會被關進少年感化院
去了。既然已經這樣了,橫豎都無所謂。要是淹進水裡,就淹到深地方去吧。我拿了一本
《詩篇》塞進夥計的手裡,他藏在外套底下,溜了出去,但立刻又走回來,把《詩篇》丟在
我的腳邊,說了這句話就趕快走了:“我不要。會跟你一起倒黴的……”我沒有懂他的話—
—為什麼會跟我一起倒黴?但是我非常高興,他沒有把書拿去。自從發生了這件事,我們那
個小掌櫃比以前更愛對我發脾氣,更懷疑我了。
當拉里昂諾維奇上樓去的時候,我回想起了這一切。過了不多一會兒他就回來了,神情
比剛才更喪氣,顯出從來沒有的沉靜。吃夜飯以前,對我一個人輕聲說:“我說了好多話,
想叫你別上鋪子去,單在作坊裡幫幫忙。
沒有成功。‘金龜子’不肯答應。他和你很過不去……”這屋子裡我還有一個仇人——
掌櫃的未婚妻,那個挺輕浮的女子。作坊裡的青年都跟她胡鬧,呆在門廊底下,見她過來就
一把摟住,她也不生氣,只是象小狗似的輕輕尖叫一聲。一天到晚,她嘴裡總嚼著東西。她
的荷包裡,總是裝滿餅乾、油炸餅。她的下頦老是在動。她的茫然的臉色和不安定的灰眼
睛,見了實在叫人不快。她常常要我和巴維爾猜謎,謎底都是猥褻下流的。又教我們許多急
口令,也都是下流話。
有一天,一個上年歲的師傅對她說:
“你這個不害臊的姑娘。”
她就活潑地用下流的小調回答:
姑娘要害臊
哪能生寶寶……
我第一次見到這種姑娘,她恐嚇我,要同我胡鬧,我很討厭她。她見到我不高興胡鬧,
就益發糾纏不休。
有一天在地窨子裡,我同巴維爾幫她刷洗裝克瓦斯和黃瓜的空桶,她對我們說:“小家
夥,我來教你們親嘴好嗎?”
“我親得比你還好呢,”巴維爾笑著回答。我對她說,你要親嘴,同你未婚夫去親好
啦。我說得並不怎樣溫和,她發怒了:“咳,多麼粗野呀。小姐跟他親熱,他卻翹尾巴;你
說,你算什麼玩意兒。”
接著她又用指頭做出威嚇的樣子說:
“瞧著吧,叫你記得這個。”
巴維爾幫著我,對她說:
“若是你未婚夫知道你這般胡鬧,他會收拾你的。”
她的長滿瘰癧的臉,現出輕蔑的神氣:
“我不怕他。有我這樣的嫁妝,能找到十個比他好的女婿。
姑娘在出嫁前正是尋歡作樂的時候。”
她就同巴維爾鬧著玩。從此以後,我又多了這一個拚命說背後話的對頭。
在鋪子裡愈來愈不能忍受,一切宗教書都讀完了,鑑定家的議論和談話,也不能吸引我
了,他們說來說去老是這麼一套。只有彼得·瓦西里耶夫知道生活的黑暗,講起話來有聲有
色,還能引起我的興趣。有時我想:狐單而又愛報復的先知以利沙,在大地周遊,也許就是
這個樣子。
但是,當我把別人的事,自己的心思,坦白地同這個老頭講的時候,他總是挺高興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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