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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堂於衚衕。
他向右首拐了個彎兒,走進了東堂子衚衕。
遠遠地,他望見衚衕裡的一座大門樓,門前停了好幾頂綠呢官轎,旁邊守著一些穿著號衣的轎伕。他於是放慢了腳步,緩緩走上前去,端詳著官轎後面的那座門樓。
這門樓呈“品”字形,三開間重簷覆瓦,紅柱方礎,頗似一座牌樓,雖不甚高大,卻也威嚴。正中門媚之上,懸一塊匾額,書“中外提福”四個大字。匾額下面,牌樓兩側,分開站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衛兵,頭戴紅纓傘形帽,身穿號衣,兩腿筆直地鴿立,表情木然地望著前方,連眼皮兒也不眨。從牌樓往裡再有三尺進深,才是真正的院門,一名蓄著絡腮鬍子的彪形大漢在悠閒地踱步,不時用眼睛的餘光瞟著外面。那是朝廷大員的侍從武弁,滿洲話叫“戈什哈”,就是“護衛”的意思。
年輕人朝這座牌樓式的大門走去,離“中外提福”的匾額還有兩丈遠,正要拱手相問,門旁持槍鶴立的衛兵已經厲聲發出了警告:“站住!”隨即,那位蓄著絡腮鬍子的戈什哈快步走來,警惕地看著他,翹起右手的大拇哥指著後頭,問道:“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不習慣這種連個稱呼也沒有的問話。
戈什哈當他是個“雛兒”,鼻子裡哼了一聲,自個兒回答自個兒的問話:“這兒,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不理民間訴訟,是專跟洋人打交道的地方!”
年輕人正色說:“這,我知道。”
“知道?”戈什哈一愣,沉下了臉,“那還不躲遠著點兒?”
“我有要事……”年輕人說。
“噢?”戈什哈聽了這句話倒樂了,笑眯眯地打量著他,好似一隻吃飽喝足懶懶洋洋的貓碰上了個小耗子,雖然無心吃了它,卻倒要拿它逗逗悶子,“請問,您是哪國公使?到此有何貴幹哪?”
年輕人沒有回答。他當然不是洋人,這一點,對方從他的相貌、穿著、話語便可以判斷無誤,所以才敢於這樣奚落他。大清國的總理各國事務衙門是為洋人開的,本國百姓只有“肅靜”、“迴避”的分兒。假如他生就一副高鼻藍眼,情況就會完全不同了,對方則不知該怎麼巴結才好。他當然也知道,如果此時遞給對方一份“門包”,自己雖然沒有高鼻藍眼,事情也還有商量的餘地,大清國的任何規矩都是可以破的,一物降一物,滷水點豆腐,世上沒有銀子敲不開的門。然而他不屑於此,自己胸中醞釀的那件大事,本不足與面前這種董超、薛霸式的小人物道。他只用銳利的目光盯了戈什哈一眼,好似要把那顆頭顱穿透似的。咳,他在心裡說,可憐,可憐!然後,便轉過臉,背起雙手,緩緩走去。
他並沒有走遠,只在這條不長的東堂子衚衕來回踱步,不時地抬眼看著這座衙門,臉上泛出一絲冷笑,輕聲念著匾額上的題字:“中外提福”。
這塊匾,這座衙門,歷史雖不算悠久,但比他的年齡還要長些,算起來已經有三十七八年了。
早在咸豐十年十二月初三日即公元1861年1月13日,恭親王奕訢、大學士桂良和戶部左侍郎文祥聯名上摺:“竊惟夷情之強悍,萌於嘉慶年間,迨江寧換約,鷗張彌甚,到本年直入京城,要挾狂悻,夷禍之烈極矣……”這裡所說的“江寧換約”,是指當年在鴉片戰爭中大清國慘敗於英吉利,道光二十二年即公元1842年8月29日,英軍兵臨南京城下,大清國欽差大臣耆英、伊里布戰戰兢兢地爬上英艦“康沃利斯”號,與英國全權欽使璞鼎查簽訂《南京條約》,把香港割讓給英國,開放五口通商,並賠款二千一百萬銀元:“本年直入京城”,也就是奕訢、桂良、文祥上折的咸豐十年剛剛發生的事,英、法聯軍攻入北京,焚燬圓明園,恭親王於九月十一、十二日即公元1860年10月24日、25日,和英國全權欽使額爾金、法國全權欽使葛羅分別簽訂《北京條約》,割讓九龍司給英國,增設天津為商埠,賠款由《天津條約》中規定的英國四百萬兩、法國二百萬兩增加到兩國各八百萬兩,准許英、法在大清國招募華工出口,等等。隨後,俄國也自恃調停有“功”,向大清國提出領土要求。恭親王深感“各路軍報絡繹,外國事務頭緒紛繁,”應接不暇,乃出面聯合桂良、文祥,奏請“設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以專責成也”。咸豐皇帝看了這道摺子,當即御筆硃批:“惠親王、總理行營王大臣、御前大臣、軍機大臣妥速議奏。”
惠親王綿愉領旨遵議,六天之後,於十二月初九復旨上摺,“恭親王奕訢等籌議各條,按切時勢,均是實在情形。”第二天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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