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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彥看她只是提起唐非,眼眸中的笑意幾乎都要溢位來,由內而外的愉悅最容易感染旁人,他由衷的說道:“大小姐和唐非青梅竹馬,感情深厚,令人羨慕。”
卓文靜默默地低頭吃麵,內心寬麵條淚。
等吃完了面,食客們也走的差不多了。
卓文靜並沒有特意避人,言簡意賅的把自己核實過的內容告訴時彥:“或許從那名女子身上能查到些什麼。”
時彥贊同。
大齊京畿城內加周邊人口有百萬,除了本地居民,還有來自天南海北的走卒商販。每年義莊都有長時間無人認領的屍體送來,沒有身份,沒有姓名,死因各不相同,都找不到兇手,最後只能都由官府做主從簡安葬。這些屍首大多數屍身完整且面貌可以辨,而在京兆府的斂房停放的死者卻只剩下一顆面目全非的頭。哪怕已經確定了性別以及大致的年齡特徵,大大縮小了排查的範圍,可要查出死者的身份仍然相當困難,工作量巨大,不是短時期內就能有結果的。所以,如果能找到此案相關的知情人,或許查到死者身份之餘,案情也會有意想不到的進展。
鍾陸離回到侯府,賞花宴已經過半。
平南侯夫人得知兒子回來,吩咐下人幾句,轉過頭又和各府的夫人談笑。
侯府辦賞花宴的目的主要是為鍾陸離選世子妃。
鍾陸離弱冠之年,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子,莫說沒定親的,就連沒成親的都沒幾個了。只是他年少時期曾經大病一場,十分兇險,如果不是高僧出手相救,多半要凶多吉少。後來高僧為鍾陸離算了一卦,言明他及冠之前不可近女色,否則再來一次就算他出手也回天乏術。就這樣,鍾陸離一直單身到現在,眼看他再過一陣子就能行冠禮成年,等的十分焦心的平南侯夫人便趁著這個機會先為兒子物色人選,只待點頭,冠禮一過就把親事定下來。
誰想到鍾陸離是不是一個人自在慣了,對成親的事情完全不上心,侯夫人問得多了他還煩,本來說好了讓他這天在家裡待著別亂跑,結果一大早還是不見人影,直到這時候才回來。
鍾陸離興致不高,未免母親生氣還是聽話的換了身衣服出來見人。各家的公子除了孟家的那個異類孟幼清還在狩獵和郊遊的時候見過幾次,其他幾個名字和臉根本對不上,尤其是林氏本家的么子,是怎麼大老遠的從江南跑到京城,還混到了侯府?
鍾陸離和這些壓根不熟的聊了幾句就待不下去了,大部分都是小毛頭,和他根本就聊不到一塊去,在這裡他這個大齡未婚的反而也成了異類,鍾陸離找了個藉口就走了。
剛走沒多遠,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丫頭片子冒冒失失的撞到了他身上,鍾陸離低頭瞧了一眼,臉上居然還蒙著面紗。他嗤笑,想引起他的注意非要用這麼蠢的法子嗎?蒙著臉也能看出她肥嘟嘟的小臉,一馬平川的小矮冬瓜也學人家誘惑人?
鍾陸離還真來了興趣,想知道到底是哪家的小姐這麼傻,勾了勾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丫頭,你叫什麼?是哪家的姑娘?”
就見這姑娘身體抖啊抖的,不知道有什麼毛病,眼神透著焦慮,哆哆嗦嗦的說:“卓卓卓卓……”
鍾陸離皺眉,今天抓著他衣領讓他在時彥面前丟臉的小子也姓卓。
卓姑娘說:“卓文靜。我我我能走了嗎?”她好像很急,鍾陸離疑惑的看著她,突然明白了,嘴角抽了抽,指著相反的方向說,“你往那邊去,叫侯府的丫鬟幫你。”
這位卓姑娘抬起頭感激的快哭了:“你真是好人,謝謝你。”然後轉身就朝他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鍾陸離呆怔片刻,“噗嗤”一聲笑起來,心情居然好了一些。
不明尿了一泡整個人都輕鬆了,從恭房出來,帶他過來的丫鬟打了水給他淨手,然後領他原路返回。路上和兩男一女擦肩而過,丫鬟稱呼年長的為“林大公子”,少年為“林公子”,與他們同行的紅衣少女則為“林小姐”。
不明和那林大公子靠的最近,從他身邊走過去的一瞬間聞到了一股味道。以前和娘還在鄉下住的時候,他就在一個掏糞的漢子身上聞過一模一樣的臭味,娘說那是常年和屎啊糞啊打交道的沾在身上,多少年過去都洗不乾淨的。不明鼻子極靈敏,尤其是對聞過的氣味更敏感,絕對不會弄錯。他憋著氣奇怪的想,掏糞漢身上的臭味怎麼會出現在這公子哥身上?他原來也是掏糞的嗎?
那林大公子望著不明遠去的背影,就是這個女孩說了什麼逗的世子大笑,他問身邊的少年:“方才過去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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