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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平?如果好人都命不長,還他媽的做好人幹什麼!”
韓牧之的突然爆怒把我嚇了一跳,他素來是溫和儒雅的,這樣的失態,是我第二次看到。我愣住了,站在一旁。瑩瑩的去世,讓他受了太大的打擊。
韓牧之頹然坐在椅子上,失神地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上天這麼不公平?”
我心悽然,上天從來就不公平。就好像上天賜給姐姐漂亮的容貌,聰明的頭腦,潑辣的性格,這些都不算,甚至要把我愛的人也賜給她。而我不僅是個失敗者,還承受著姐姐的恩情揹著道德的包袱,上天對我又何曾公平過?
我俯下身子,把韓牧之扔在地上的東西一一撿起來,放到一旁。桌子我實在推不動,試了幾次,韓牧之按住了我的手,嘆了口氣:“對不起,可喬,原諒我的壞脾氣。我現在經常越來越控制不住自己。”
我搖搖頭:“我不怪你。你現在的心情我能理解,發洩出來是好的。要是都憋著,會憋出病來。這個時候,你就別拿心理醫生的框非逼著自己了。”
韓牧之溫聲道:“謝謝,謝謝你體恤我。”說著,把桌子扶起來,此刻才像反應過來似的問我,“你怎麼過來了?”
“沒事,我只想找個地方透透氣。”我坐在屋裡的另一把椅子上。
韓牧之看著我細細問道:“怎麼了?你遇到什麼事了?”
“沒什麼。”我嘆了口氣,“瑩瑩的事,自己的事。”姐姐和陸曾翰的事,我說不出口。韓牧之曾經勸過我,如今我已是啪啪打臉。
好在韓牧之也沒有繼續問下去,那晚我和他坐在辦公室裡,有一搭沒一搭偶爾說句話,他衝了兩杯咖啡給我一杯,這樣靜靜有人陪的夜,我不知道自己是空虛還是真的平靜。
直到天色微亮,我打了個盹,等我醒來,發現已經被韓牧之放到佛洛依德榻上,蓋著他的衣服睡著了。韓牧之從外面買了早點回來。
夜晚,是人脆弱而情緒崩潰的時刻,但白天,卻能把心裡的所有殘片收拾起來,歸整於一起。我強打精神吃了兩口,對韓牧之說道:“對了,牧之,你幫我做催眠吧。昨天我去錄口供了,但細節怎麼也想不起來,耽誤警方破案。白隊說幫我找催眠師,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找到。”
韓牧之突然打斷我:“不要輕易接受別人的催眠。這種事還是要熟人才保險。誰知道他們會套你什麼話呢。”
“人家都是有專業操守的,和案子無關,不會問的。”韓牧之總是想得太複雜,我解釋著。
韓牧之搖頭:“人心叵測,是你把人想得太簡單。這樣,我幫你催眠,你也謹記,決不能讓別人給你催眠,知道了嗎?”
“好。”我答應著。
韓牧之帶著我到了一間診療室,他把窗簾拉上。屋裡頓時全黑了下來,剛才稍微舒緩的心再次晦澀起來。韓牧之開啟臺燈,坐到我的對面。在他的引導下,我漸漸走入了催眠的夢境。
我的記憶,回到了瑩瑩出事那天。在挑選傢俱的時候,我看到了穿著藍色連衣裙的姐姐的身影,隨後,我和瑩瑩走到地下停車場。那天車並不是很多,有不少空車位,走到瑩瑩的紅色POLO車前,忽然竄出一個人。
這時一個聲音緩緩在我耳邊問道:“抬起頭,仔細看看那個人的臉。”
我在夢境裡抬起頭,細細看著那個猛地出現的兇手,穿著風衣,個子不高,一臉橫肉,戴著一副墨鏡,只是他墨鏡外的臉部輪廓很是眼熟,那一臉的坑坑窪窪,讓人過目不忘。好像在哪裡見過他。
我的頭很疼,用力想著,在哪見過呢?我努力地回憶著。這樣的人我會在哪裡見過?忽然想起來,鄒士釗經常跟著的隨從裡,有這麼一個人,眼睛很小,面板很差,總是坑坑痘痘的。經常貼身跟著鄒士釗。我有些激動起來,就是他!我不禁低聲說道:“我想起來了,我見過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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