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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杜桑拉驚慌地喊道。「他們要攻擊我們了!噢,老天,老天……」

一開始,凱琳實在無法習慣她總是將現在和過去搞混,然而她也由衷同情杜小姐。畢竟,她只是藉此逃離她無法面對的真實世界。

「沒那回事,」凱琳安慰她。「是我下令停下馬車。我想下車走走。」

「噢,親愛的,那太危險了。到處都是散兵,以妳的美貌……」

「我不會有事的,杜小姐。我們幾分鐘後在大屋會合。」

在杜女士能夠抗議之前,凱琳已下了馬車,示意車伕往前開走。馬車離去後,她爬上長滿青草的小山丘,掀起面紗,注視著一望無際的棉花田。

棉花種下大約六個星期。不多久,花苞就會綻放成四瓣花朵,孕育成棉花球。即使在她父親有效率的管理下,「日升之光」從不曾如此繁榮。被北佬毀掉的穀倉已經重建了,白色的籬笆圍繞著畜欄。農場的一切似乎都受到最好的照顧,欣欣向榮。

她望向自小被放逐的大屋。圓形的玄關仍如同記憶中的優雅,奶油色的漆映著午後的陽光。但也有些不同了。紅色的磚瓦已重新翻修過,百葉窗和前門重新粉刷,玻璃窗也擦得閃亮發光。「日升之光」就像浴火重生般美麗,遠不同於她離去前破敗的樣子。

她應該要高興這樣的改變。相反地,她只感到憤怒和怨恨。這些改變都是她不在時發生的。她戴回面紗,舉步朝屋子走去。

杜柔拉等候在馬車旁,紅唇仍微微顫抖。凱琳對她展開個安撫的笑容,繞過行李,付給車伕她最後的一毛錢。車伕離開後,她挽著柔拉的手,走上階梯,敲了銅環。

前來應門的女僕是凱琳不曾見過的,而這更加深了她心裡的怨恨。她渴望見到伊利熟悉、摯愛的面容,但老人已在去年冬天去世,而肯恩甚至不准她回來送葬。她對白肯恩的新仇舊恨真是數也數不清了。

女僕好奇地望著她們,和她們身後的眾多行李箱。

「我要找莎妮。」凱琳道。

「莎妮小姐不在。」

「她什麼時候會回來?」

「巫覡女人今早生病,莎妮小姐去看她,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

「白肯恩中校在嗎?」

「他隨時會由棉花田裡回來,但他現在不在。」

也好,凱琳想著。幸運的話,她們已在他回來之前安頓好了。她握住杜小姐的手,徑自越過驚訝的女僕。「要人將我們的行李搬上樓,送一杯檸檬水到樓上杜小姐的房間。我在前面的起居室等白中校。」

女僕顯得猶豫,但她不敢駁斥一位穿著體面的訪客。「是的,夫人。」

凱琳轉向杜小姐,擔心她會無法忍受和前北軍的戰爭英雄同住在一個屋簷下。「妳要不要在用晚餐前,先躺下來休息一下?這是個漫長的一天。」

「我想也是,」杜小姐輕拍凱琳的手臂。「我想在晚餐桌上呈現出最好的一面。我只希望紳士們不會一直談論政治,有貝將軍駐守在查理斯敦,我想我們可以不必擔心那些嗜殺的北佬。」

凱琳將杜小姐輕推向一臉困惑的女僕。「我會在晚餐前去看妳。」

女僕帶領杜小姐上樓後,凱琳終於有時間打量她的周遭。木質地板擦得光可鑑人,茶几上插著鮮花。她記得莎妮一直很不滿蘿絲的懶惰。

她越過大廳,進到起居室。新漆過的象牙白色牆壁和綠色的鑲嵌帶來股清涼的感覺,黃色絲料窗簾迎風飄拂。傢俱仍像記憶中一樣舒適,但坐墊布已經重新更換過了。房間裡散發著檸檬和蠟的清香,不再是記憶中的黴味。銀燭臺不再鏽痕斑斑,老爺鐘也滴答滴答地走了起來。這一切應該讓她感到欣慰,但莎妮將她的工作做得太好了,凱琳反而覺得在自己的家中像個陌生人。

☆ ☆

肯恩看著他的慄馬「維達」被牽進馬廄。牠是匹好馬,但曼克氣極了他賣掉「阿波羅」,換了這匹新馬。不同於曼克,肯恩從不讓自己對任何馬匹有感情。他從小就學到不要被任何情感束縛住。

他由馬廄走向大屋,回想這三年來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儘管身處在征服的土地和排斥他的鄰居當中,他從不後悔賣掉紐約的屋子,來到「日升之光」的決定。在內戰爆發前,他曾在德州種過棉花,曼克則是在棉花農場上長大的,加上農作書籍的指導,去年的棉花果然大豐收。

肯恩從未假裝對這塊土地有感情,正如對他的馬匹一般。他只是喜歡重建「日升之光」的挑戰。在農場的東北方建立紡棉廠則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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