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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的報告內容,從頭到尾都在數落教訓。
經過三年,她對他的怨恨已堆積得像山一樣高。在最近這封信裡,他指示她畢業後乖乖留在紐約,但凱琳無意照做。她的生命即將屬於自己,她絕不會再讓他妨礙到她。
音樂戛然而止。馬帕特立刻出現在她身邊。「韋──韋小姐,我可否──我是說,妳還記得──」
「噢,這不是馬先生嗎?」凱琳搧了搧睫毛,流露萬種風情──這可是伊莎花了不少心血調教出來的成果。「親愛的馬先生,我還以為你早忘了我,找上其它較年輕的淑女了。」
「噢,不,韋小姐!我怎麼可能做出這麼不紳士的事?我親愛的母親絕不會──」
「我瞭解。」她向何先生告退,挽住馬先生的手臂。「好了,別板著臉了。我只是在開玩笑。」
「開玩笑?」他的神情彷佛她剛宣佈要在第五街裸奔。
凱琳在心裡嘆口氣。樂隊奏起一首輕快的舞曲,她跟著馬先生進到舞池,試著甩去心中的沮喪感,但在看到伊莎的父親時,心情又低落起來。
復活節時,伍律師事務所裡一名律師喝醉了酒,試圖對她毛手毛腳,凱琳立刻一拳揍上他的肚子。本來事情就該如此結束,但伍律師正好進來。他的合夥人反口誣賴凱琳主動勾引他,凱琳憤怒地否認,然而伍律師根本不信。在那之後,他一直試著拆散她和伊莎的友誼,而且一整晚都厲瞪著她。
她瞧見大廳裡剛剛走進來的一對男女,登時忘了伍先生的存在。那名男子似乎很眼熟。當他們走向譚夫人致意時,她認出了他。老天……
「馬先生,你能夠護送我們過去譚夫人那邊嗎?她正在和我的一名舊識談話,而我們已經多年不見了。」
來自紐約、波士頓、費城、巴爾的摩的紳士全都注意到韋小姐停止了跳舞,並納悶究竟是什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他們嫉妒地望向剛走進舞廳的年輕人。究竟這位瘦弱、蒼白的年輕陌生男子有何魅力,使得神秘莫測的韋小姐的雙頰染上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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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萊登是南卡羅萊納前騎兵隊的軍官。第一眼他總是給人一種藝術家的氣質,儘管他從s小在南方莊園長大,對藝術一無所知。他的五官端正,眉目俊美,留著撇小鬍子,微帶股憂鬱的氣質,就像騎士小說中的男主角,也因此格外令女性著迷。
他的女伴長相平庸,還打扮得過度華麗──但蓮娜是他僱主的女兒,他別無選擇,必須擔任她的護花使者。聽著他用慵懶的南方腔和譚夫人閒聊,絕沒有人能料到他打心裡有多痛恨這一切:因為他所目睹的繁華正格外襯托出南方的破敗衰落。
一縷淡淡的茉莉花香飄來,倏地勾起他的鄉愁。他想起尚未毀於戰火前的莊園,夏日午夜濃郁的茉莉花香。花香的主人隨著衣料窸窣聲響來到身側。
「噢,親愛的凱琳,」譚夫人的北方腔變得格外刺耳。「我想妳一定會有興趣認識妳的同鄉。」
他緩緩地轉向茉莉花香的主人,心跳頓時漏了一拍,迷失在那絕美的容顏裡。
女子展顏而笑。「布先生和我早已經認識,不過由他的表情看來,他似乎不記得我了。可恥呀,布先生,你竟然忘了你最忠實的仰慕者之一。」
布萊登仍沒有認出對方,但他卻認出了那熟悉的腔調。那是無數的南方母親、妻子、和姊妹曾經安撫過她們心愛男人的聲音,也是他最愛的語音。然而佇立在眼前的女子卻又不同於南方的淑女。她的禮服是嶄新、昂貴的緞料,沒有勉強遮掩的縫補痕跡,只為了維持往日的驕傲……
一晌後,他終於找回聲音。「恕我眼拙,小姐。難以置信我竟會忘記如此美麗的容顏,但既然妳這麼說,我只能懇求妳原諒我差勁的記憶力。或許妳能夠指點我一下?」
習慣了北方生意人直率的說話方式,譚夫人愣了一下才回過神來道:「噢,布先生,容我為你介紹,這位是韋凱琳小姐。」
布萊登受過良好的南方紳士教養,勉強掩飾住震驚,但他好一晌仍無法開口說話。譚夫人善盡女主人之責,跟著介紹了他的女伴艾蓮娜女士──當然,還有馬柏特先生。
樂隊奏起「藍色華爾滋」。布萊登終於回過神來,轉向馬先生道:「你介意代我替艾小姐端杯雞尾酒嗎?她剛表示有些口渴。韋小姐,請問妳的舊識是否有此榮幸,和妳共跳這首華爾滋?」他的要求頗為踰禮,但他根本不在乎了。
凱琳微笑著遞出纖纖素手,兩人步入舞池。布萊登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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