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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咎在人(12)。獨為亢旱求福,不為寒溫求祐,未曉其故。如當復報寒溫,宜為雩、龍之事。鴻材巨識,第兩疑焉。
【註釋】
《新語》:參見39·8注。
相被服:形容受影響之深,如被子、衣服貼在身上一樣。《資治通鑑》卷十八胡注:“被服者,言以儒術衣被其身也。”
參貳:同“三二”。指可與經傳合成為三,或與其中之一合成為二,意思是可以與之並列。闕:通“缺”。
參見本書《明雩篇》、《亂龍篇》。
不夏效之祀:當作“夏效不祀”。夏郊:傳說夏代在祭天時以夏禹的父親鯀配祭,這種祭祀稱為“夏郊”。
晉侯:指春秋時期晉國國君晉平公。據說有一次晉平公生病,子產認為是由於沒有祭祀鯀的緣故。後來按子產的主張祭祀了鯀,於是晉平公的病就好了。對此王充曾在本書《死偽篇》中進行過批駁。
再:疑為“可”字之誤。
亢陽:陽氣過盛,這裡指君王驕橫。
復改:據本書《順鼓篇》“人君亢陽致旱”,當作“致旱”。
(11)變復:災害消除,回得原狀。
(12)王充在這裡的觀點,與《寒溫篇》、《譴告篇》、《治期篇》截然相反。
【譯文】
《新語》這部書是陸賈寫的,是使董仲舒深受影響的著作,說的都是君臣政治得失的道理,書中的言論可以採用施行,敘事流暢足以供人觀賞。鴻材大智之人的言論,可以與經傳並列,即使是古代聖人的言論,也不能對它有什麼超過和增加。陸賈的著作,不見遺散殘缺,而董仲舒說透過舉行雩祭可以感動上天,堆制土龍可以招致降雨,讓人很難理解。旱災到來就舉行雩祭,而郊祭時不以鯀配祭,難道這是晉侯的過失嗎?這是由於政治偏離了正道,導致陰陽之氣不調和。晉國廢除了郊祭時對鯀的祭祀,晉侯因此病重臥床不起,採用了鄭子產的主張,祭祀了鯀,晉侯的病就好了。如果確實沒有舉行雩祭,沒有堆制土龍,讓晉侯遭禍,這樣說是可以的。由於政治上的原因招致了旱災,就應該用改善政治的辦法來使旱災消除。政治上失誤,又去舉行雩祭,堆制土龍,有什麼益處呢?《春秋》公羊氏的說法是:“君王行為驕橫,就足以招致旱災。”陰陽之氣相混雜,旱澇災禍交替發生,天道本來就是如此的,為什麼要去舉行雩祭、設制土龍呢?是因為舉行雩祭神高興嗎?有時候雖然下了雨,然而酷熱的天氣並沒有改變,旱災沒有消除,舉行雩祭能消除旱災回覆原狀的道理,又如何運用呢?況且天氣的寒溫與旱澇災害相同,都是由於政治所引起的,其罪過在於人。唯獨為大旱祈求福佑,而不為寒溫求神保祐,不明白是什麼緣故。如果應當報答寒溫的恩德而又去舉行祭祀,那麼也應該用舉行雩祭、設制土龍的辦法來改變天氣的寒溫了。高才博學的人,對雩祭可以感天,土龍可以致雨這兩種觀點請姑且存疑吧。
【原文】
83·5董仲舒著書不稱子者,意殆自謂過諸子也。漢作書者多,司馬子長、楊子云,河漢也,其餘涇渭也。然而子長少臆中之說,子云無世俗之論。仲舒說道術奇矣,北方三家尚矣。讖書雲“董仲舒亂我書”,蓋孔子言也。讀之者或為“亂我書”者,煩亂孔子之書也;或以為“亂”者,理也,理孔子之書也。共一“亂”字,理之與亂,相去甚遠。然而讀者用心不同,不省本實,故說誤也。夫言“煩亂孔子之書”,才高之語也;其言“理孔子之書”,亦知奇之言也。出入聖人之門,亂理孔子之書,子長、子云無此言焉。世俗用心不實,省事失情,二語不定,轉側不安。案仲舒之書,不違儒家,不及孔子。其言“煩亂孔子之書”者,非也;孔子之書不亂,其言“理孔子之書”者,亦非也。孔子曰:“師摯之始,《關雎》之亂,洋洋乎盈耳哉!”亂者,於孔子言也(11)。孔子生周,始其本;仲舒在漢,終其末,盡也。皮續《太史公書》(12),蓋其義也。賦頌篇下其有“亂曰”章(13),蓋其類也。孔子終論,定於仲舒之言,其修雩始龍(14),必將有義,未可怪也(15)。
【註釋】
諸子:《法言·君子篇》:“諸子者,以其知異於孔子者也。”
河漢:黃河、漢水。這裡用以形容司馬遷和揚雄的學問博大淵深。
涇渭:涇河、渭河。這裡用以比喻其他人不如司馬遷和揚雄。
北:當作“比”,形近而誤。三:據文意當作“二”。以董仲舒比方子長、子云二人,不當言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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