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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靈”就是“厲”之類,記載在史書上諡號稱為“靈”、“厲”的人是很多的,他們的屍體沒有裝殮之時,並非都不閉眼睛啊!難道世間上死後得壞諡號的君王都不厭惡壞諡號,而唯獨楚成王憎惡壞諡號嗎?為什麼被諡為“靈的君王那麼多,而不瞑目的卻這樣少呢?

【原文】

63·16鄭伯有貪愎而多欲,子晳好在人上,二子不相得。子晳攻伯有,伯有出奔。駟帶率國人以伐之,伯有死。其後九年,鄭人相驚以伯有,曰:“伯有至矣”,則皆走,不知所往。後歲,人或夢見伯有介而行,曰:“壬子,餘將殺帶也。明年壬寅,餘又將殺段也。”及壬子之日,駟帶卒,國人益懼。後至壬寅日,公孫段又卒,國人愈懼。子產為之立後以撫之,乃止矣。伯有見夢曰:“壬子餘將殺帶,壬寅又將殺段。”及至壬子日,駟帶卒,至壬寅公孫段死。其後子產適晉,趙景子問曰:“伯有猶能為鬼乎?”子產曰:“能。人生始化曰魄,既生魄,陽曰魂(11)。用物精多則魂魄強,是以有精爽至於神明(12)。匹夫匹婦強死(13),其魂魄猶能憑依人以為淫厲,況伯有,我先君穆公之胄(14),子良之孫(15),子耳之子(16),弊邑之卿(17),從政三世矣。鄭雖無腆(18),抑諺曰蕞爾小國(19),而三世執其政柄,其用物弘矣,取精多矣。其族又大,所憑厚矣!而強死,能為鬼,不亦宜乎(20)?”

【註釋】

伯有:良霄字,春秋時鄭國大夫。愎(bì避):任性。

子晳(xī西):公孫黑字,春秋時鄭國大夫。

駟帶:春秋時鄭國大夫,子晳一族的族長。據《左傳·襄公三十年》記載,伯有出奔後,不久又回國都。駟帶討伐他是回國都以後的事。國人:古代稱住在國都裡的人為國人。壬子:指魯昭公六年(公元前536年),周曆三月二日。

壬寅:指魯昭公七年(公元前535年),周曆正月二十七日。

段:公孫段,駟帶的同黨。

子產:參見11·14注。

“伯有見夢”至“公孫段死”:此七句與前節語意重複,且文意亦不銜接,不當有。趙景子:即趙成,春秋時晉國大夫。

魄:迷信說法,人生下來最初具有的支配身體活動(如耳聽、目看、手足動等)的是“魄”,它由陰氣構成,依附於人的形體之內。

(11)陽曰魂:迷信說法,人生下來後逐漸有了思想意識,這是“魂”在起作用。“魂”由陽氣構成,可以離開人體而存在。《說文》:“魄,陰神也;魂,陽神也。”(12)精爽:指精神的初級階段。神明:指精神的高階階段。

(13)強死:這裡指命不該絕而被殺死。與自然死亡相反。

(14)穆公:鄭穆公,春秋時鄭國君王,公元前627~前606年在位。胄(hòu宙):後代。

(15)子良:即公子去疾,鄭穆公的兒子,鄭國大夫。

(16)子耳:即公孫輒,鄭穆公的孫子,鄭國大夫。

(17)弊:通“敝”,謙詞。卿:春秋時官名,相當於後來的“相”

(18)腆(tiǎn舔):豐厚,富足。

(19)蕞(uì最)爾:形容小的樣子。

(20)以上事參見《左傳·襄公三十年》、《左傳·昭公七年》。

【譯文】

鄭國的伯有任性而又貪得無厭,子晳喜歡比別人優越,兩個人很合不來。子晳率兵攻打伯有,伯有逃跑出去了。駟帶率領國人討伐伯有,伯有被殺死了。事後九年,鄭國人用伯有的名字互相驚嚇,一說:“伯有來了”,就都逃跑,不知道往哪裡跑才好。又過了一年,有人夢見伯有穿著盔甲走來,說:“壬子日,我將要殺掉駟帶。明年壬寅日,我又將要殺掉公孫段。”到了壬子日那天,駟帶死了,國人更加懼怕。後來到了壬寅日,公孫段又死了,國人更是恐懼。子產以任命伯有的後代為官來安慰伯有變成的鬼,伯有就不再作怪了。事後子產到晉國去,趙景子問他:“伯有還能變成鬼嗎?”子產說:“能。人生下來開始形成的叫‘魄’。既然產生了‘魄’,陽氣構成的就叫‘魂’。享用物的精華多魂魄就強健,所以就有從精爽發展到神明。普通老百姓無病而死,他們的魂魄仍然能憑藉活人的形體來作惡,何況伯有是我的先君穆公的後代,子良的孫子,子耳的兒子,本國的卿,當權三代了。鄭國即使不富足,抑或如俗話說的小小的國家,可是,三代掌握國家政權,他們的魂魄享用物夠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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