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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逃亡一路上因北朝軍隊的嚴防死守,難見飛鷹擊空,等出了桑乾城垣,馬匹上獨孤尚抱著竺深的腰,望著藍天下厲嘯不斷的飛鷹,恍然了一刻,才促唇吹出哨音。五六隻飛鷹紛紛飛落,拍翅環繞他的身側,腿上竟無一例外都繫著竹管。
獨孤尚一一看過,才知是石勒賀蘭柬他們回到雲中,派出數千只飛鷹,攜帶同樣的信函,一直在沿途找尋自己。
“尚兒,信中說什麼?”竺深見他許久不語,回頭瞥了一眼,見密函上字跡詭異,非尋常漢文,遂多顧幾眼,問道,“這是鮮卑古字?”
獨孤尚點點頭:“嗯。”這一個月來,竺深為教他護住心脈的內功心法,已收他為徒,因此言談間,不免隨意親和了不少。他沉默了一刻,續道:“柔然兵動,柬叔懷疑柔然女帝將要趁我鮮卑大難之際,奪取雲中。他們……”他言語略住,低下頭,輕聲道,“世人都當我死了,他們竟還未曾放棄。”
“賀蘭柬……”竺深微微嘆了口氣,“他的確聰明過人,不負‘草原神策’之名。”
獨孤尚將信函收入懷中,拉了拉竺深的衣袖:“師父,事態緊急,我想快點回雲中。”
竺深本擔心他的身體難抵趕路的勞頓,但如此形勢下,多勸無益,只得將他瘦削的手臂圍在自己腰間,夾緊馬腹,提韁疾往西北。
到達雲中城時,已是八月初十。那日天色陰霾,西風甚緊。寬闊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數十萬人的城池,昔日繁華鼎沸,號稱塞外第一城,如今卻靜寂成空,處處透著頹敗。塞外烈風穿梭巷陌,吹鼓著酒肆上飛揚的旗幟,一陣一陣地,獵獵作響。
鮮卑諸族老雖不曾放棄希望,但一月過去仍未有獨孤尚的訊息,卻也是各自黯然神傷著,竭力掩飾著已近絕望的心緒。賀蘭柬久病未愈,接連多日臥榻難起,這日石勒與族老們聚在他房中商事,議過兩個時辰,見賀蘭柬精力難支,眾人待要散去,卻見賀蘭無憂靈活的身影猴子一般竄了進來,手腳飛揚地,一不小心碰落了賀蘭柬擱在案上的藥碗。
“無憂!”賀蘭柬頭疼不已,斥道,“說了多少次,還是這樣毛毛躁躁!”
“叔父……”賀蘭無憂人如其名,性情純真,絕無憂愁,雖怯於賀蘭柬的厲斥瑟瑟縮起了脖子,但眨了眨眼睛,下一刻還是無動於衷地對他微笑,氣得賀蘭柬又是止不住地猛咳。
“叔父,少主回來了。”賀蘭無憂在叔父兇狠的目光下故作文靜,輕聲輕氣道。
“什麼?”賀蘭柬愣住,滿室的人俱是僵住,皆直直瞪著無憂,目光迫切。
無憂遂挺直腰板,大聲道:“少主回王府了!是一個老僧人送他回來的!”
“僧人?”賀蘭柬心念微閃,卻也來不及多想,激動之下,赤足下榻,跟著狂喜的諸族老,慌慌忙忙地迎去前庭。
眾人到了堂上,方見原本在城外軍營中訓練士兵的拓拔軒竟是比誰都提早趕到,正抓著獨孤尚,神色欣喜卻又擔憂,不住向他詢問雁門關發生的事。獨孤尚面容倦白,氣息微茫,眼尖的族老一看便知他重傷在身,忙上前拉開拓拔軒,讓獨孤尚坐在榻上說話。
“並沒有大礙,”獨孤尚勉強笑了笑,“族老們不必擔憂,都坐下罷。”等堂上諸人坐定,他目光流轉,卻不見宇文恪,心中一緊:“怎麼未見恪父?”
石勒道:“恪老雙腿不便,正在後廬靜養。”
獨孤尚微微放下心,接過離歌遞來的茶盞,又問道:“狼跋族老還沒有訊息麼?”
石勒搖頭,嘆息道:“沒有。”看了眼獨孤尚,取出袖中的信函,遞給他,“正巧少主回來了,這是今日剛接到的雲閣飛信,雲閣主兩日前已出雁門關,想必這幾日也將到雲中。”
獨孤尚讀過信函,覺得奇怪:“信中為何不曾提到阿彥?”
賀蘭柬與石勒對視一眼,皆是沉默。獨孤尚察覺出滿座族老閃避的眼神、凝重的面容,不禁皺眉:“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
“這個……”賀蘭柬斟酌著道,“前些日子曾有密報自江左送出,說彥公子雖已救出牢獄,卻被蕭璋途中追殺而亡。”見獨孤尚鳳目倏地暗冷下去,眉宇也益發凜冽,忙又補充道,“不過依我揣測,此傳聞怕是有誤。若彥公子當真喪命,雲閣主何故還要千里迢迢趕來雲中?他信中雖未提及,怕也是擔心信落在別人手中洩了秘密。我想……彥公子應該還在人世。”
獨孤尚垂眸靜思良久,慢慢合起信函。
“柔然那邊動向如何?”他抬起頭,眉眼間已清寂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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